“還沒有...你是上我這裡來避難了?”
“避難??”
“呵,群臣都開始跟我上書了,這可是頭一次,可見你將他們都逼成了什麼...”
“啊??他們居然還敢跟師父上書?他們都說了什麼?”
“說有小人蠱惑聖君,讓我誅殺小人,為天子正名。”
劉長一臉譏笑,“這些沽名釣譽的也配讓我來避難?一個個說的大義凌然的,實際上都是怕壞了自己的利益,這些人從前都是透過這樣孝順的方式來獲得名望的,若是我不認可這樣的孝行,那對他們的名望就會造成損害...有些犬入的,自己不敢站出來,就去教唆太學生,還在地方上造勢,想要讓我妥協...”
“儒家這群人,恨不得讓天下都遵守他們那一套禮法,當初我阿父逝世的時候,他們非要讓我兄長守孝五年,讓我們守孝三年...還說全天下都要守孝,食肆全部關門,天下人都待在家裡默哀一年...這不是放屁嗎?這麼搞,天下都要給亡了...那些朝臣正在給我辦事的時候,家裡出了喪事,我讓他們回去處置,處置好了繼續辦事,他們就開始指責此人不孝...”
“民間的百姓,有的吃不起飯了還要舉辦隆重的葬禮,就是不願意揹負不孝的罵名...這些人的禮法是吃人的,非要拿活人的飯去喂死人,餵了就是孝順,可喂完後呢,他們要吃什麼?這些儒生才不理會呢!”
“權貴就更不用說,恨不得將所有的家當都帶下去,那一車車的黃金,衣裳,孤本的書籍...當初我大哥逝世的時候,我那個猶子為了彰顯自己的孝順,弄了整整十輛車的黃金,三百多件華服,還有很多強弩,寶劍...我仲父逝世的時候,那些他所供養的儒生們更是上書郢客,說不能差與齊王,弄了更多的黃金,珠寶,書籍,華服,強弩,寶劍,長矛...恨不得將楚國的家當都給丟進去!!!而其餘大儒們居然還說孝哉賢哉!要是我仲父知道自己積累了一輩子的財富就這麼跟著他被埋葬,不用於國事,他不打斷這些儒生的腿?!”
“我總算是知道阿父當初為什麼要往他們帽子裡撒尿了!”
“要是我,我直接往他們頭上拉矢!”
韓信沉默了許久,看來這豎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劉長冷笑著,“這些人說地方的百姓這般反對,那般反對,我親自去了長安外頭轉了幾圈,百姓可沒有他們說的那麼重視那虛名,有不少窮苦百姓都鬆了口氣,終於不必打腫臉來裝孝順了,他們連飯菜都吃不上了,難道要他們賣了自己去搞葬禮嗎?!甚至他們還敢圍攻晁錯的府邸,堂堂大漢三公...”
韓信眯了眯雙眼,“你要對儒家動手?”
“我當初扶持儒家,不是為了讓他們興盛後來反對朕的!”
“聽話,他們才是能跟黃老爭鋒的顯學,若是不聽話...呵呵呵,我就讓他們知道始皇帝可以做的,大漢皇帝也能做...”
韓信笑了起來,“其實吧,始皇帝那會,抓的大多都是方士...”
“這我就不管了。”
韓信沒有再理會這些人,他開口說道:“孔雀和百乘正式開戰了...我已經下令將大量淘汰下來的軍械運到了西庭國...就看劉啟自己怎麼去辦這件事了,我還準備了一支騎兵,以柴武為首,讓他們做好準備,朝著身毒出發...必要的時候,我會進行干涉...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們國內越是混亂,對大漢越是有利,你不要總是看著那些朝貢的東西...這一次,我會讓整個身毒都來跟你朝貢...我要將大漢的軍隊駐紮再身毒,讓他們來承擔消耗...”
韓信眯起了雙眼,言語裡充滿了自信。
劉長也不再去想那些煩人的傢伙們,笑著說道:“如此甚好!老師儘管去做,若是做不成,只管給...”
“嗯??”
“老師當然是能做成的!”
“老師....我只是覺得啊,柴武這個人年紀大了,要去那麼遙遠的地方,怕是不容易啊,要不您換個得力之將?”
“你是說周亞夫?”
“不,我是說我自己!”
“我帶著兩千人過去,保準將孔雀王抓過來獻給您!!”
韓信沉默了半晌,罵道:“我要那孔雀王有什麼用?!你身為一國之君,豈能親自出徵?!”
........
太學內,浮丘伯皺著眉頭,他的年紀已經非常大了,不拄柺杖基本都走不動路,此刻,他看著面前這些來請願的大儒們,憂心忡忡,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弟子。
“諸位...太學乃是鑽研學問的地方,不適合參與這些事情。”
“我非但不會領著你們上書,我還要阻止你們上書!”
眾人聽到浮丘伯這麼說,頓時就有些急了。
“您是如今儒家之領袖,天子輕信奸臣,要治孝順之人的罪,要鼓勵不孝的行為,這簡直是天下最為荒謬的事情了,您若是不去阻止,誰又能做到呢?”
浮丘伯搖著頭,“儒家重視孝行,可孝行不只是事死,真心的孝敬父母,讓他們吃上好吃的,讓他們穿上暖和的衣裳,在他們生病的時候端著藥親自服侍,這就可以被稱為孝子了,又何以用這些不切實際的禮來證明呢?”
此話一出,儒生們頓時譁然。
“非儒宗,實小人也!!!”
有人大聲叫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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