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裡,晁錯過的非常不好,總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最大的麻煩是來自於御史府和廷尉,也不知為何,御史府總是用他從前奏表裡的那些不正確用詞而找他的麻煩,至於廷尉,則也總是因為他在治理河水時的驅趕百姓等行為而來跟他談話,而且這些人還總是等到他辦好一天的事情,晚上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來找他的麻煩。
儘管晁錯向來都是與同僚關係不佳,可從未遭受過如此明顯的針對。
這讓晁錯極為不解,當然也是很憤恨。
晁錯跟太子同坐在車上,面前駕車的乃是程不識,劉安正在認真跟他探討這次官員選拔制度的事情,“那就如此談妥了,各地的官員升遷還是照舊,缺少人手,就按著不同的職務進行考核,考核的內容要由奉常府來擬定,嚴格保密,同時對不同職務的考核要有不同的內容,各項考核內容如今都在擬定,今年可以進行初步的六次大型全國考核,看看成果...”
晁錯辦事講的就是一個效率,早上想出政策,晚上就要去做。
跟劉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劉安就要穩妥很多,“我覺得,還是在長安進行小規模的幾次考核,然後在全國內進行,否則一旦出錯,不容易更改,而且官吏的事情,關係重大,頻繁更改,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晁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些惱怒的說道;“殿下!革新之事,想來就是不進則退,時日最為重要,若是革新不能徹底,有多遲疑,則必敗無疑!!”
劉安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不會被晁錯幾句話就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他還是搖著頭,“革新也並未都是對的,得先知道其好壞,然後再加以執行,否則若是革新會帶來動亂,那徹底的革新,豈不是會帶來更大的動亂?”
“這革新是對的!”
“何以見得?”
“這是陛下之令!陛下永遠不會出錯!”
劉安愣了一下,正要跟這位好鷹犬繼續對峙,卻忽然有人攔住了他們的馬車,劉安一看,乃是廷尉的宣莫如,對這位跟阿父關係密切的長輩,劉安也不敢太放肆,急忙下車拜見,晁錯卻是一臉的悲憤,“你們又來?我與你們有什麼仇怨?!要這般對我?若是對我不滿,就給我定刑,哪怕是剃了我的鬍鬚也好,何必如此折騰?!”
“去了又不問話,又不讓休息...整日胡說八道!我一定要上奏皇帝,我一定要殺了張釋之!!!”
還沒等晁錯將話說完,他再一次被帶走,劉安卻攔住了宣莫如。
“仲父...我看這些天總是有人來找晁公,讓他不得安穩,各種羞辱...這不像是阿父的命令,這到底是何人所為呢?”
聽到太子的詢問,宣莫如也有些糾結,他看了看周圍,隨後低聲說道:“殿下還是莫要再問了,這廝平日裡四處樹敵,這次又得罪了兩位最不能得罪的...這都是那兩位的意思...廷尉是不願意聽從他們的,但又沒有辦法阻止,最後只能是我來執行...”
劉安大吃一驚,“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連張釋之都不敢去阻攔??莫不是得罪了我大母??”
宣莫如低聲在劉安耳邊說了幾句。
劉安大更加震驚了,“是他們??晁錯怎麼會得罪他們?晁錯怎麼敢得罪他們??”
“我也不知道啊...這廝平日裡四處得罪別人,這也就算了,這次連這兩位都給得罪了,幸好陛下目前還用得著他,不然下場怕是要更慘,我聽他人說,晁錯似乎是當著他們面,謾罵他們是老而不死的狗賊....”
劉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眼眸裡滿是驚愕。
“反正殿下以後還是離這廝遠一點吧,這廝若是不改掉這個性子,遲早要死在他那張嘴上,那兩位是好惹的嗎?就是那兩位殺了晁錯,難道陛下還會因為晁錯向他們問罪嗎?唉,這廝啊....”
“好的,仲父,我知道了,對了,仲父平日裡也要來皇宮裡多坐坐,阿父整日唸叨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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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話鋒一轉,又拉起了關係,宣莫如顯然很受用,笑呵呵的答應了劉安,這才離開。
“殿下,這件事我們還是不要參與了吧。”
程不識忽然開口說道;“這制度辦好了雖然有大功,可是跟晁錯這種人一同辦事實在是太危險了,別因為他的緣故得罪了那些真正重要的人....”
“我又不是貪圖那功勞...我只是想要學會怎麼去辦事而已...伱說,廟堂裡還有比晁錯更擅長行策的人嗎?”
程不識有些遲疑的說道:“有,但是不多。”
“若這廝能改正自己的脾氣,那該多好,那他將來就是我的酇侯,我的北平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