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聽的目瞪口呆。
“一切都廢除??”
“是啊,原先投奔匈奴的身毒人才,包括將領,都被罷免,直接當作了奴隸來用...”
“稽粥二十多年的成就,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就被全部毀滅...而匈奴人卻很高興,他們稱護塗為聖人單于,認為他讓匈奴人走回了正軌,他們放棄了對地方的治理,全盤進行劫掠,不斷的壓榨國內的身毒人,肆意殘殺,就在我到北庭的時候,聽聞那邊已經出現了動亂,有身毒人開始襲擊匈奴人了...”
孔雀王朝滅亡還沒有三十年,經歷過帝國輝煌的貴族還活著,這些人並非是那麼容易臣服的,稽粥原先是選擇跟這些貴族合作,一起來壓榨底層的賤民,這些身毒老爺們的利益沒有受損,自然是願意接受的,可護塗的做法,是誰有錢我劫誰,賤民和老爺們一起劫。
那身毒老爺們自然就不願意如先前那樣配合,動亂不休。
周亞夫認真的說著匈奴的事情,群臣都安靜了下來,聽著他講述。
“稽粥若是能看到如今的這一幕,定然會氣的跳起來,他幾十年的心血,就這麼沒了,匈奴人主動放棄了攔截大漢的想法,直接丟棄了大片的堡壘和關卡,完全丟給了我們,他們四處劫掠,不再是從前的遠交近攻,得罪了全部的身毒諸國...”
劉長狐疑的看著周亞夫,詢問道;“既然如此,那老師還待在西域做什麼?匈奴人這完全就是自取滅亡啊...”
周亞夫笑了起來,“太尉就是好奇這位新單于還能做到什麼地步,整個身毒都因為他而亂成了一片,太尉也是想要根據新的變化來制定新的戰略....”
如果說稽粥打破了匈奴人治國的上限,那護塗就是重新整理了下限,連韓信都嘖嘖稱奇,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無論多少努力,但凡後代裡出了一個傻子,就會前功盡棄啊....”
劉長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胡亥是這樣,如今的護塗也是這樣,隨即,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劉安。
正在跟賈誼交談著的劉安感受到了來自老父親的注視,心裡總覺得阿父這眼神暗藏了些惡意。
劉長和周亞夫感慨著匈奴這個曾經的宿敵如今的變化,劉長這才問起了身毒的事情,群臣再一次安靜下來,他們對那個西方的國家也是很好奇。
“怎麼說呢,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所有東西都跟大漢截然不同,隸臣很多,那位弒君者,自稱是孔雀國的繼承者,卻沒有人認可他,他很期待得到大漢的冊封,盧他之與他們進行交涉,這位弒君者答應要成為大漢的諸侯,並且願意上繳每年稅賦的三成,以及每年送兩萬隸臣,以求廟堂的庇護....”
“當得知我們要將走廊交給他的時候,他說要將這片土地取名為漢賜省,以此提示自己不能忘卻大漢皇帝的恩德,另外,他說要幫著陛下在西庭國修建陵墓,願意送三萬車的糧食,一萬車的棉,還有二十萬隸臣....”
“多少???”
劉長的手抖了一下,手裡的酒都差點被他灑了出去。
周亞夫認真的重述了一遍。
劉長不可置信的問道:“他們能拿出三萬車???”
“陛下,他們有自己的戰車部隊,有八千多戰車,國內的馬車更是不計其數,弒君者王朝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麼虛弱,他們只是不擅戰,可國力還是非常強橫的,他們自稱有兩百多萬百姓,跟燕國差不多,可實際上,他們沒有計算那些隸臣,加上隸臣,他們的人口絕對有五百萬...比梁國還多...”
“而且,他們的疆域不小,耕地十分的肥沃,都是一年多熟,他們很缺鐵器和軍械,可不缺糧食,最多的就是糧食,他們的糧食價格低的嚇人,盧他之都驚呆了....”
“他們還有各種的香料,食料,同樣很多很多,簡直聞所未聞....”
群臣此刻都有些茫然,一個有著無數資源,不缺糧食,不缺人力,軍事力量卻很薄弱??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鴿派都要變成肉食鴿了...
劉長此刻也是輕輕叩打著面前的案,他原先只是想要打通與身毒的貿易路線而已,沒有想到,這些人將事都辦妥了,那個弒君者居然還願意臣服,他們每年糧食的三成是多少啊?還有那些隸臣,一次性就能派遣二十萬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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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的眼神有些不對了。
看到群臣此刻都有些過度激動,周亞夫忍不住的提醒道:“不過,身毒距離大漢太過遙遠,大漢沒有辦法直接管理,同時,若是要遠征他們,光是這一路上糧食的耗費,就會是大漢四五年,乃至七八年的糧食產量,討伐身毒,目前是不可行的....”
周亞夫的話點醒了這些沉默著的群臣,他們的眼神逐漸清明瞭過來。
劉長同樣如此,他撥出了一口氣,點著頭說道:“對,對,要按著太尉最初的吩咐來行事,絕對不能著急....身毒是一個長期的目標,如今無法征伐,只有按著太尉的戰略,步步前進,總有一天,身毒會成為大漢的糧倉!!!”
“諸位,對弒君者臣服的事情,如何看待啊?”
雖然這位弒君者的名號不好聽,可群臣並不在意,在他們眼裡,這些都是蠻夷,弒君應該都是他們的正常操作,而周亞夫方才說的,就已經讓他們動搖了,如此富裕的地方,如此巨大的利益,大漢豈能放棄呢?
欒布起身,說道:“陛下,可以接受。”
“不過,臣有一件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