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閻王爺最愛的,就是他這一款。
榮立誠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事故發生後的第五天。他如星似火的桃花眼微微張開,在那神聖的時刻自帶抒情背景音樂。四弦齊鳴,把正翹著腿看雜誌的杜維給嚇著了。
榮立誠勉強動了動手指,轉了轉眼珠子,然後再輕輕扭了扭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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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ok,這副好體魄還能再戰五十年。
“榮立誠!”
“幹啥?”
“你醒了?!”
“屁話,我要是沒醒,現在瞪著你的人是誰?”
杜維喜極而涕,不輕易流淚的壯漢趴在他身邊嗚嗚咽咽的。虐戀情深心連心,直激得榮立誠一聲冷哼,翻出兩隻白眼。
“能不能別哭了,我又沒死。”
哭過的杜維一聽這話,氣得一下子抬起頭來,他激動地抓著榮立誠的手,幾乎要捏碎對方。
“要是再砸偏一點,你可就真的回不來了!”
“哦......就知道我運氣好。這不是回來了嗎,行了,別哭,你這哭聲也忒難聽了。”
“......你頭疼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假如你放開我的手,我就會很舒服了。”
這對話,乍一聽似乎什麼問題都沒有。還是杜維熟悉的醫患關係,打是親罵是愛,友誼萬古長青。
然而他們只是在重逢的歡喜中,低估了那臺吊燈的能耐,它好不容易出場一回,當然不甘於跑龍套的命運。不砸出一個新天地出來,它豈能瞑目。
一眾捂著嘴默默流淚的親友裡,第一個發現榮立誠不對勁的人,依然是他忠誠的御醫杜維。
儘管榮立誠可以點著每一個人的面孔,字正腔圓地說出姓啥名誰,杜維的心臟仍吊在嗓子眼。
陪著病人嘮了那麼久的嗑,對方竟然沒有提到半句關於連松雨的話題。
那差點害他命喪黃泉的女子,是否在爆炸餘震中安然無恙,難道不該是他清醒過來會想到的頭等要緊事嗎......
穿著病號服的小王子坐在床上對他淺笑,那一抹邪肆裡帶著痴呆的笑意,讓杜醫生身子驟然一僵。他主攻精神科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眼神如此清明的病人。眉眼中,完全瞧不見那如影隨形的陰翳。榮立誠炯炯有神的雙眼,突然像是唐嘉輝附身似的,一眼望得到底,顯得十分沒有城府。
“杜維,你咋了,為啥這樣看著我?”
“......你真的記得我是誰?”
“呵呵,杜維我槽你大爺。”
此言一出,杜維突然就放下心來。還好還好,主子的智商還線上。
可是有一個讓他難以釋懷的疑惑,他還沒從榮立誠那裡聽到答案。挑了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杜維悄悄地潛入病房,推醒了受驚中的少東家,再從兜裡拿出小手電對著他瞪大的眼珠子照射。
燈光下,一隻變成淺褐色的漂亮瞳仁,猶如驚弓之鳥一般上下亂抖。榮立誠在忍無可忍之際翻起一掌,兇猛地推上了杜維毫無防備的腹部。
“你要幹啥?!”
“我有問題想問你。”
“有屁就放,我可警告你,下回再這麼跑來嚇我,我當場拿那個檯燈柱子把你捅成零號。”
杜維捂著肚子,在劇烈喘息中猛點頭。緊接著,他以這副佝僂的模樣,低聲把自己屢求不得解的問題和盤托出。每一個問號,每一次念出那個名字,他都很認真地盯著榮立誠,想要搞清楚他究竟在想什麼。
“問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