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右四排整齊劃一的西裝襯衫翻了個遍,唐公子愣是沒找到一絲一毫和藝術家有關的基因。
襯衫基本上以白色為主,淺藍色為輔,西裝倒是稍微有些看頭,但大少爺平時不愛穿休閒款的,那些做工極其精緻的外套,不是去參加酒會就是去商務洽談的。
至於鞋子的選擇,就更加慘無人道了。獨步天下的雙扣僧侶鞋由黑到棕,看不到其他色譜的。餘下的陣地由繫帶款和運動鞋瓜分。比例是令人髮指的九比一。
“真他媽開眼界了......這絕對是我此生見過的,最乾淨的帆布鞋。”
唐嘉輝蹲在地上,把那雙黑色匡威拿在手裡來回地看。
“要不你就穿這個去吧,咱們三個正好都是同一款,多拉風呢。”
他指指腳上的淺綠色帆布鞋,對連修然比了個v字。大少爺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你不出去嗎?我要換衣服。”
唐嘉輝鼻孔出氣,他抱著膝蓋原地向後轉,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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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始出來,在客廳看雜誌看到快要睡著的連松雨在發飆之前,終於看到了升級到3.0版本的連董事長。
嫌溫莎領太老氣橫秋,人家給換成了歐洲舊時紈絝子弟最愛的帝國領,中間貫穿一跟纖細的銀色領針,配合他那張溫柔如水的臉,教人百看不厭。
板鞋配西褲行不行?當然行。嚴肅的側分頭配淺笑也可以?咦,這男人居然在笑嗎......
連松雨莫名地臉上發燒,手裡的雜誌一下子就啪嗒落到膝上。他嘴角向上一牽,隱約露出潔白齊整的牙齒。她的親夫天性墨守成規,卻總在決一勝負的時刻不按常理出牌。
照理說,連修然是不該穿成這副秀氣小綿羊的模樣去畫廊和榮立誠過招的。誰不知道,那匹隆重登場的野性大灰狼,往人堆裡一站,就是全場矚目的焦點。他竟不怕被人壓過風頭去嗎。
“不怕。”
連修然仍然保持淺淺的笑意。他沒有多做解釋,而是直接對她亮出了車鑰匙。
哦......原來如此。有這臺車幫襯一把,他當然不怕了。
在連修然看來,儘管著裝不符合規制,但座駕還是不能漏了底氣。
誰規定性格安靜的男人不可以開敞篷跑車呢?
既要跳脫裡不失穩重,又要低調裡不失風情。是夜,一輛炭黑色的蘭博基尼aventador跑車泊在了畫廊外的街面上。車主品味相當不凡,車身的野蠻張揚,被優雅沉重的車漆中和了。
雙門雙座,自然也坐著一雙同心之人。後頭跟著的狗腿子唐嘉輝化身暗夜騎手,是騎著重型機車來的。
他們的華麗登場,讓市民瞭解到坐在副駕駛的未必一定是濃妝豔抹的矽膠美嬌娘,而駕駛座掌舵的那位也可以是平時作風保守的基建集團主腦。他戴金絲邊眼鏡,穿樸素的板鞋,待到車門升起之後,一條褲管筆直的小腿探了出去,優雅又斯文。
這動靜委實有點大,畢竟他這號人物,一直都很愛開穩定低調的居家型suv。
拋頭露面什麼的,他以前才不屑做呢。然而......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打臉的過程,這不,丁家兩個只求一醉方休的雙胞胎傻乎乎地站在門口,下巴拉得一個比一個長,便是真的被嚇到了。
“連修然,你是來砸場子的嗎?”
丁雋業一個箭步跨上去,在那臺車旁邊驚呼連連地瞎轉悠。轉悠完了,他又緊張兮兮地攔住了老同學的去路。多年背鍋的經驗告訴他,今晚有人要遭殃了。
“我要跟你談一談......”
“讓我進去。”
連修然沒有反應,他對丁雋業的指控其實是很不贊同的。什麼叫砸場子呢,他若是真想砸,早就上了門栓,把嘉輝放出去了。
“今天你和唐嘉輝可不能在裡頭鬧事。”
古今中外,長子總是有天生的責任心。丁家長男雖然只比弟弟早出生了那麼一丁點兒的功夫,也不得不無奈地打上了長兄如父的烙印。
“丁雋業,你起開!”
旁邊插進來一個囂張的男中音,是機車大俠本人沒錯了。他和丁家的淵源還是很深的,曾經是丁雋平的救命恩人嘛,說起話來就沒那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