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聖誕夜下大雪了。
數年來破天荒的第一次,糖霜似的白雪皚皚灑滿整座城。來自紐約的航班嚴重誤點,從稥港返程的私人飛機卻很順利地準時落地了。
那個布朗大學畢業的大叔能不能順利接到關歆月,不是唐嘉輝需要關心的事。
他在機場,等的是另一個人。
立正稍息地調整了半天站姿,唐嘉輝終於眼前一亮,看到了自己那形似斯文敗類的好兄弟。一臉厭世的冷淡,用手帕捂著鼻子,在夕陽裡邁開了大步流星的步幅向他走來。
那雙修長筆直的長腿不太瘦,也沒有太壯,被一條深灰色的格紋羊毛西裝褲包裹,修身服帖地讓愛穿卡其褲的他嫉妒到死。
“今天怎麼是你來接?”
“因為我不放心你家司機的技術。”
“你不要因為身體康復了,就閒得渾身長蛆,到處搶別人飯碗。”
連修然順手把手裡的公事包交給唐嘉輝,而不是隨行人員。這不奇怪,反正秘書已經很熟悉這位常日繞著董事長轉悠的兼職保鏢。
他喜歡越野車勝過跑車,喜歡運動裝勝過正裝,一隻沒有任何遮掩的板寸腦袋頭型美好,耳釘閃爍的亮光和一口皓齒交相輝映,和連修然對上眼神後的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雀躍地在原地跳著並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他高興。
“能被搶走的飯碗說明手藝不行,能被搶走的女人說明......”
“嘉輝。現在我很累,實在沒有心情打你。”
“噢!”
唐嘉輝搖頭晃腦地跟在他後頭走,左手提著公事包,右手摸著下巴。前面的風景無限好,修剪精緻的側分頭,寬肩窄腰,黑色毛衣開衫披在背上,迎風走路時,兩條灌了風的袖管向後飄著,雋秀又英氣。
不是唐嘉輝天生登徒子,而是這傢伙一副無懈可擊的身材不會隨年紀增長而變得沉重,他只會越來越好看。
“哎,褲子哪兒買的,從後面看你這腰真是絕了......”<ford。”
“咋又是這牌子?”
“因為她喜歡。”
“我就不愛聽你這麼說,你這身份的男人,穿衣服咋沒點主見呢?”
連修然和顏悅色地看了眼打抱不平的老同學,促狹地揚起一側嘴角。
“你剛才不也說了腰好看麼?”
“我......”
“既然好看,我做什麼還要堅持主見。”
“你這人功利心也忒強了......”
“嗯。我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候著對方坐進副駕駛,遞上擰開的礦泉水,唐嘉輝眼睛發直地去摸大少爺的膝蓋。手指劃過西褲料子時,他留意到人家的一對劍眉擰起來了。擰吧......反正他照摸不誤。
“哎呀,真好看。回頭我也整一條去。”
縱然不悅,但連修然並沒有把腿移開,他扣好了安全帶,然後摘掉眼鏡,開始捏著鼻樑按摩自己酸脹的眼睛。
“不要跟我買同款的。”
“為啥?我就喜歡你這條!”
“你今年買過多少件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