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修然抓緊了方向盤,森冷的黑瞳深不見底,只有抿緊了唇,他才可以安穩地繼續開車。所幸她及時察覺到車廂裡飛沙走石的氣氛,變得乖巧安靜,不再試圖用言語挑戰他所剩無幾的耐力。
在地庫停好車,他牽著她走進電梯。連松雨用眼角餘光偷瞄他鐵青的臉色,機場裡那個把她吻暈的傢伙已經不見了,此刻杵在她身邊的很可能是他的第二人格,在撒了一把歡之後即刻煙消雲散,被冷感寡言的主格重新收復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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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沒有溫度的手心捏著,連松雨腕上的脈搏越來越快,這反常的動靜沒有逃過連修然的洞察力。他的手受了傷,不代表他會放開她。
兩個人站在電梯裡,近乎男默女淚的場景下,她像是被他扣押的囚犯,讓這高大冷峻的男人一手掌握著,無法預料出等一下要上演的劇碼。
然而,這一切的忐忑不安都在家門開啟的瞬間,統統來無影去無蹤了。
巨幕一樣的落地窗纖塵不染,沙發旁純白的地毯和玻璃花瓶裡散發清幽香味的粉綠花束,這一派溫馨安寧的景緻,明明白白地告訴她,絕對是多慮了。
“行李不用開啟,先洗澡吧,我去煮咖啡。”
連修然低頭吻上她的頭髮,他似乎已經恢復往常的文雅,剛才劍拔弩張的面色緩和了許多。
為了確認他沒事,連松雨一咬牙轉身抱住他,她兩隻手在連修然背上胡亂地划著,等待他的回抱。
可是,她越等,心越冷。他只是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除了方才落在她頭頂的吻,他再無更多表達愛意的舉動了。
“聽話,先去洗澡。”
他禮貌地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拖離自己。那姿勢的優雅和疏離,好像她是在街頭纏著他買報紙的髒兮兮的鼻涕小鬼。
“你是在嫌我髒嗎?”
連松雨被他不明不白的扯開,抬頭望進他的眼底。她的委屈,很真誠。而他的淺笑,也毫無溫度。
“我永遠都不會嫌你髒。”
連修然撫摸她倉皇的小臉,他屈膝和她平視,那雙沒有笑意的狹長眼瞳,透出謎一般的縱容。
“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會讓我傷心的。”
他望著她,目光平靜如水。
燦爛的白晝在這間大屋子裡是祥和芬芳的,不復昨夜的凌亂和血腥。
多虧見多識廣的家政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清理了一地狼藉,人家沒啥多餘的閒話,只以為是什麼瘋狂派對之後的殘局,卻不知道這根本全是他一人獨力搞出來的爛攤子。
翩翩書生似的男主人戴著文氣的眼鏡,手上綁著完美的繃帶,溫雅地告訴那誠惶誠恐的小姑娘,從今天起,她正式接管了這宅子的清掃任務。
“我喜歡你勤快有條理。麻煩你以後一週來三次吧。”
“這個恐怕有難度,樓下的唐先生會不高興的......”
“不要緊張,唐先生會理解的。他比我乾淨多了,你一週去一次就好。”
唐嘉輝當然是理解的,這家政小女傭雖然做事麻利,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哪位老闆給的小費高,她就往哪家販賣機密訊息。
就在連修然出發去機場之前,唐嘉輝氣喘吁吁地跑上來砸門,他的焦急和擔憂,全體現在那身無與倫比的衣裝上了。俊俏的板寸少爺,一臉起床氣和沒刮的青色鬍渣,穿著t恤睡褲外加一雙阿迪達斯塑膠拖鞋,站在門口如臨大敵。
這是難得的真哥們兒,唐嘉輝看到連修然手上的繃帶,氣血上衝,一個箭步衝上去就喊開了。
“怎麼回事?!你咋還受傷了呢!和人打架還是家裡遭賊了?”
“小傷而已。切菜時走神了,其實傷口並不深,我只是想綁得好看點而已。”
唐嘉輝哭喪著臉,他抓著連修然的肩前後搖晃。把對方側分的精緻頭型也給甩亂了。
“扯淡吧你!切啥菜你能切出一地玻璃來?你家的慘狀我可是一五一十的都瞭解清楚了!你騙不了我!”
“原來如此。小姑娘都跟你彙報過了?”
“哼!只要我想,這樓裡就沒老子不知道的事!你告訴我,到底是啥情況?”
唐嘉輝忽然大驚失色地用手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