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牽了條黑亮的羅威納犬，這回牽的是一位雌雄難辨的俊人兒，身單力薄，想必是大少爺帶來的拍品沒錯了。
榮立誠對侍者的態度不以為然，他本來也沒打算隆重介紹她的身份。在這裡當差，少說話多用眼，才能按時領到薪水。
進了門，一人先發上一個慘白的面具和號碼牌。號碼牌好說，可面具就讓人很為難了。連松雨一看那玩意，又想起在邱家派對溺水的事情來。發怵的她很猶豫地捏著面具，不想把它扣到臉上。
榮立誠一看俊俏小男友想矇混過關的難色，光火了。
“給我戴上。”
“裡面這麼暗，能看出個鬼來？”
“給我戴上！”
連松雨橫了他一眼，把面具扣好了，然後反身就朝走廊盡頭走去。她走得急，鞋帶鬆了也不自知。帥不過三秒，才邁出去三五步，差點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榮立誠反應快，猛地拽住她的手臂幫她找回平衡。他陰沉地盯著連松雨，好在面具擋著，彼此無法知曉對方是什麼表情，光看互相扶持的肢體語言，還挺兄友弟恭的。
“大小姐，這宅子裡沒王法。看上誰直接就能拖進衛生間裡做了。我知道你膽子大嘛，但你穿得這麼帥，人家興致上來了難免會想走後門。到時候可別怪我沒關照過你。”
榮立誠話說的難聽，行動卻背道而馳。他瞥了她一眼，竟是蹲下來了。大佬是君子，是小人，更是個在關鍵時刻理智會掉鏈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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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用眼角餘光觀察這對行為舉止詭異的伴侶，發現壞脾氣的榮少爺居然還會屈尊給窈窕的小男友繫鞋帶。
“你快起來，我自己能系。”
“呵呵，那你倒是早說呢？引誘我一會兒蹲一會兒站的，練身體嗎！”
連松雨沉默了，她在努力迴避侍者看西洋鏡的目光，也在思考榮立誠這些年走過的後門有多少。
埋頭做事的少東家沒覺著自個兒行為不得體，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愛在這走廊裡給她繫鞋帶，梳頭髮或是做推拿，都輪不到別人置喙。
系完鞋帶，他抓著她的腿站起來，頭有點暈。年紀不小了，一跟她近距離接觸竟然還會心動過速。
這實在是個溫馨的片段，也是他第一次這樣待她。曾經關係好的時候，他從來沒在她面前跪過，如今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忍不住要關懷她。
但他是榮立誠，他不是正常人。重新站起來的他，整理好西裝和領結，立馬徒手照著她的面具來了一巴掌。
“到了裡頭，你不能輕舉妄動，任何人跟你搭訕都不許答應！聽懂了給我點個頭。”
愣了幾秒，歪斜的白麵具以很小的幅度點了一下。
榮立誠的心臟唰地沉下去，這妖精真是遮著臉也能點到他的死穴。
走過一重二重三重門，他邁著長腿，帶著自己的小跟班進到主場了。和外面死寂的冷清不同，一揭開了厚重的幕布，比東柏林地下酒吧還熱鬧的場景便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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