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輝收起手臂,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她踉蹌地拉到了自己眼前。
他佯裝惡狠狠地瞪她,卻又在關鍵時刻洩了氣。四目相對過後,標誌又悅耳的男中音忽然從上方落了下來。
他這個人,總是不能對她徹底狠心。
“說真的,我都不屑削你。”
記憶裡,他從來也沒有把警告說得這麼溫柔。
甚至,再往前一點,他都可以觸到她的鼻尖了。
唐嘉輝的一顆心沉下又彈起,慢悠悠地在黑夜裡冉冉飛昇,像寂靜裡竄起的煙花,除了孤芳自賞就再也找不到共鳴的觀眾。
他喜歡她,從來都和他一個人有關。
現在是,將來也是。
此時此刻,她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緊張和不安,不帶一絲期待和溫存。
“你不會削我。”
“不會……”
他的呼吸都顫抖了,手臂再緊一緊,頭再低一些,他就可以觸到她的唇了。
可是他不想失去她。一點都不想。
“連松雨。”
他輕聲喚她的名。
“什麼?”
“你的眼線都花了。賊難看。”
唐嘉輝彎彎唇角。
心動過速的他終於鬆了手。
就在剛才那一眼萬年的瞬間,他覺得自己花了血本的新房買得太值得了。
“跟你講,你少得意。”
“我沒有得意。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是真感情......”
唐嘉輝在她背上拍了一掌。
“我就靜靜地看你作怪!今晚你就等著獨守空房吧。”
是真朋友說的話,一點都不客氣。
但是這樣想的,倒也不止唐嘉輝一人。
連松雨也附議。
她原以為這一晚,也就只能這樣落幕了。
然而......多年前標榜沒怎麼想著那檔子事的連修然,正好好地坐在汽車後座閉目養神......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獨守空房是個可上可下的詞彙,落在清雅嚴肅的連大少爺耳裡,多少帶著細微桃色氣息。
表面看似一潭死水的他,居然無拔地回想起那晚做的混賬事。
路途遙遠,他又不是根木頭,總也要想點電影畫面給自己提提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