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滂沱大雨籠罩的夜城裡,唐嘉輝撐著一柄黑傘和她並肩走過斑馬線。
肩上那一袋比土豆還重的書袋子,勒得他鎖骨都疼了。
他認為女人的真實力氣真是謎一樣的世界級難題。
純屬發揚風格地把袋子從她手裡搶過去,掂了第一秒他就知道壞事了。
自己做的孽,他無論如何也要堅持到底的。
返家的一路上。
唐嘉輝紳士附體地把傘傾斜在她的那一邊。
半截身體暴露在雨中淋得透心涼。
不過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熬的過程。
畢竟這段路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美好過。
怎麼淋,他都不介意的。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事,和暴雨沒有關係。
之前的海口誇得不知輕重。
他也是在半途才想起來自己其實不會做照燒茄子。
那道菜,連修然生日當晚他吃過。
猶記得撲克臉男主人手起刀落地料理了一遍。
過程看起來簡單地過分。
唬唬不會做菜的女人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
反正以唐嘉輝的理解,烤箱做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不會太難吃。
只要刷上正確的醬汁就可以。
如此一想,他嘴裡的小調又跳躍起來。
“先去我家換身衣服。“
“不然你這個樣子進超市要得感冒了。”
唐嘉輝這話說得周到。
她悉聽尊便。
她只是沒想到這位老相識居然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要說邱頌和推薦的家政阿姨打掃過的地盤。
那就是和一般市面上的不一樣。
剛開啟門,特別清新的棉質味道就從房間裡飄出來。
這間位於頂級地段的高層公寓,和主人的氣質完全是南轅北轍。
兩排帆布鞋整齊地碼放在鞋架上,傘筒裡利落地插著一把深藍色長柄傘。
沒有多餘的拖鞋,也沒有多餘的裝飾。
在玄關這個隸屬交通要道的區域,連半分女人的氣息都沒有。
詭異地透著自律嚴謹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