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說過吃完就走,唐嘉輝這一次倒是誠實守信地沒多留哪怕一分鐘。
並非不情願,而是他實在辦不到而已。
方才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他不經意間路過廚房。
主燈雖然未開,但也足夠他瞧了個真切。
只怪他視力太好,也怪他高估了原本就低劣的自控力。
窗邊一對剪影似的人,正正好好撞進他眼裡。
她今晚穿得簡單又樸素,黑色高領毛衣和牛仔褲,一點福利都沒有。
長髮高高盤起在腦後,襯得那張小臉更男孩氣了。
夜色剪影裡,她的雙手環在連修然脖子上。
踮了幾分腳尖和他親吻。
目睹這一連串經過後,唐嘉輝像是見鬼似地閃到廚房門邊。
背脊緊貼著牆壁,尋思著是應該進去棒打鴛鴦還是趕快落荒而逃。
又或許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就能好好跟她道個別了。
手指緊貼褲縫思考了好一會,他偏偏又聽到她輕而低的氣音。
沒能忍住那股衝動,唐嘉輝偷偷扭頭去看他和她在自家上演的愛情片段。
翻江倒海的醋意漸漸冷卻下來,他的後背竄起一陣寒氣,生生將他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站在這裡了。
之前在席間,他憑著那張發呆的花痴臉很快就被眼觀六路的宮明熙暗暗開了一肘子。
這位小兄弟見機行事的善舉自然是為他好。
感激的話暫且不表,只是他心裡的委屈要向誰訴說。
在座的一個是前任,一個是現任。
他又算得上哪路妖怪在這裡吃醋。
默默走回客廳裡,唐嘉輝撈起沙發上的雙肩包。
拉開拉鍊,他往裡面瞧了一眼。
直接跑到二樓把禮物放在她房裡行嗎?
會不會太明顯了。
萬一教她誤會自己在追求她那可就不好辦了。
他煩躁地盯著揹包裡用報紙包好的盒子。
為了表現那種毫無所謂的高姿態。
他特地用了報紙,還是那種帶著打折券的頁面。
就連送禮時的說辭都準備好了。
一定要粗魯又沒情調,像甩破爛似地送出去才叫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