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修然把雙手插進格紋西裝褲口袋裡，杵在酒店門口看著過路人群發呆。開車發火，開會走神，都已經二十四歲了，他對這個女人依然沒有絲毫招架之力。她只消隨便勾勾手指他就巴巴地跑過去到跟前湊著。
今日和從前也不會有半分割槽別。
等她放學，等她回家，等她打電話來。
她需要的時候，他在。她不需要的時候，他也照樣隨時待機。然而不管怎樣等待都好，她出現的那一刻，他便覺得一切都值得。
有人突然輕拍他左肩，伴隨陣陣熟悉的香風襲來。
“對不起，等久了吧？”連松雨手裡捧著漿果奶昔，朝他明媚一笑。
“沒有，我也剛到。”一旁目瞪口呆的門童小哥是連修然在此地站了四十分鐘的見證人，但他仍臉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了。
“你來一口？”
她把插著吸管的奶昔遞到他面前。連修然搖頭。
“你喝這麼多等一會不吃飯了？”
“今夜我要一醉方休，先拿這個墊墊胃。”她歪理一大堆。
卡普里是他們兩人常去的飯館，不是什麼高階餐廳或是米其林，在妹妹連樂之眼中只做家常意式菜餚的僻靜小店根本不適合連修然去。
可是他愛得不得了，因為它是連松雨第一次為他慶祝生日的地方。
出發去卡普里的路上交通阻塞嚴重，還淅淅瀝瀝下起小雨。聽了十分鐘大提琴協奏曲後她百般聊賴地在車裡翻起了他常備的商界雜誌。才翻不到幾頁，就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她盯著照片上雙手抱胸的男人足足三秒，猛地將雜誌合起。
是他。不知是攝影師功力深厚，還是他保養得當，總之雜誌上出現的連氏實業集團總裁連建元看起來更加精神煥發。她決定還是不要去碰商界雜誌比較好。這世上有些人真是想回避，都回避不得的。
連松雨把雜誌扔到後座，側過身子將注意力轉移到連修然身上去，正上下打量著他，她忽然眼前一亮。
“連董，我喜歡你的表。”她語氣裡滿是驚喜。
<aster geographic積家曾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他十八歲成人禮的紀念禮物裡，這根本不值一提。但想到是她送的，連修然頓時有了一種奇妙的儀式感。
更何況這歷經數年的手錶如今新得可疑。
“我捨不得戴。”他察覺連松雨的疑惑。“平時都鎖在保險櫃裡。”
“你不戴我不是白送了。”她無法理解連修然的思路。
她送過他的東西不算太少，這隻表可能是最貴的。但不論貴重與否，那些禮物她幾乎沒見連修然用過。
“哦。你送的東西，我都鎖起來了。”比如說萬聖節她送的一枚黑金色手繪書籤。在他看來夾在什麼書裡都太貴重。
“為什麼？”
“用壞了怎麼辦。”明明是對她一訴衷腸，但由他一張撲克臉和沒有起伏的聲調道出，竟然半點溫存都沒有了。還徒增幾分懸疑。
對連修然來說，這隻手錶上的主時區從來都是她所在的時區。
即使生日後不久他陪同連建元去羅馬處理公務，他也從來沒擔心過義大利時間。只因那時她在遠開八隻腳的紐約。
“怕什麼。用壞了，我再補上。”她勾起唇角，笑意徐徐綻放。
“啊......連修然你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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