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李家門前停靠。
他輕輕摩挲她的下巴,有點捨不得鬆手。
趙初心一動不動的望去,朦朦朧朧的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目光幽深,一直未離開她的唇。
她本以為他會吻她,可正是臨門一腳的關頭,他卻鬆了手。
“真不想放你走。”喉結輕微滾動,他眸色深邃,帶著點壓抑的說,“還有半年。”
車外燈光明亮,空氣溫暖。
“快點長大吧。”他笑著說。
他想等她,到真正屬於他的那天。
下車的時候,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
芙蓉打著雨傘小跑著過來,看一眼已經駛離的汽車,一臉擔憂的問:“表小姐,今晚沒出什麼事吧?”
她越來越搞不懂,明明知道那件旗袍有問題,她還非得穿著去,讓她擔心了一晚上。
“沒事。”趙初心唇邊帶笑,看上去心情很好,“進去吧。”
芙蓉鬆了口氣,伺候她入睡後,輕輕帶上門。
*
無邊的黑夜中,濃稠似墨,深不見底。
趙初心不知道自己來到什麼地方,她看不清楚路,只能漫無目的的行走,直到她的腳尖觸到一個柔軟的東西,血腥氣撲鼻。
垂下眼去,她發現腳下堆著的是屍體,成千上萬,交叉的疊著,殘缺不全的屍首連成一片,流淌的鮮血彷彿匯成一條小河。
屍體的盡頭,佇立著一道血紅的身影。
他站在遠處,肩頭罩著的軍大衣早已沾滿斑駁的血跡。
凜凜寒霜披在肩頭,在月光的對映下,他慢慢回首,金色的瞳子裡迸出嗜血的紅芒。
她靜靜的看著他,他也正看著她。
可趙初心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像在看待一樣死物,又或者是一個馬上就會變成死物的東西。
然後他動了。
他的動作太快,快得她的眼睛有點跟不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已經變成咫尺的距離。
心臟猛的一縮,她的身體比她的靈魂更早的感知到危險。
肌肉在一瞬間繃緊,她取出黃符,散發出戒備的應戰氣息。
可手腕馬上被抓住,她的符咒一併被撕成廢紙。
帶著一股狠勁,他一手製住她的腰身,一手製住她的兩隻手腕,一整套下來,她竟毫無還手之力!
濃重的血腥味鋪天蓋地的將她裹挾,像是要奪取她身邊所有的空氣般令她窒息。
“金。”她指尖發顫,發現在他面前,她柔弱無力得竟如一個孩子。
“趙初心。”他陰測測的看著她,就像看著一隻跌入陷阱的獵物。
“你沒死?”她全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