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德魯每個月的生活費都只有80美元,他又怎麼可能有錢買這些東西呢?
越想越氣,理查德不顧之前心裡的隱憂,怒氣上頭地從沙發上一個挺身,
伸出雙手,就要去抓陸銘的衣領,和往常一樣,想要將他先收拾一頓再說。
但理查德的雙手在半空中就被陸銘一手擒住,
他奮力想掙脫,卻發現陸銘的手掌像是鐵鉗一樣牢牢地鎖住自己雙手的手腕。
“你先聽我說完不行嗎?”
陸銘也不惱,還是心平氣和地和他溝通著,將理查德按回沙發上。
其實理查德的教育方式,很像中華式的父母,對孩子喜歡加以約束,
如果不按照他的意願,那麼就會加以打罵。
其實之前理查德還不是這樣,只不過事業受挫,身體殘疾,
加上妻子卡倫患病在床,生活各個層面的壓力一瞬間壓垮了他。
而安德魯即無法幫他分擔,又整天陰鬱在自己的房間裡,連正常的溝通都很難。
多個因素累積,導致理查德心力交瘁下,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所以選擇整日酗酒麻痺自己,
而酒後的他,自然會宣洩自己心裡的苦悶,卡倫臥病在床,宣洩物件則只有安德魯了。
說心裡話,陸銘也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絲同情,所以不想透過暴力使他改邪歸正,而是打算儘量幫扶一下這對苦難夫妻。
就當是他佔用安德魯肉身的報酬吧!
面對陸銘的力氣,早已被酒精掏空消防員身體的理查德無法反抗,被硬生生壓回了沙發,
而他暴怒的情緒,也在這股力量下飛速消融。
“我知道,家裡很困難,很缺錢。”
陸銘緩緩說道,還指了指旁邊的攝像機,用一個善意的謊言,“所以我也在思考,如何賺一些錢補貼家裡,至少不讓母親無藥可用。”
“但我只是個學生,除了打一些零工外,能賺錢的方式很少,”
“所以我用之前存下的錢買了這臺快被淘汰的二手攝像機,幫別人拍一些影片賺錢。”
“嗯,就像電視臺的編外記者,拍一些素材,賣給平臺,今天是我第一單生意,賺了一百三十元。”
這錢的確是第一單生意賺來的,只不過是勒索惡棍,不過這些細節都不重要,敷衍一下理查德就行了。
陸銘給他詳細解釋了一遍,再加上理查德本來就是個忠實的電視劇愛好者,很快便接受了這個答案。
看著手裡的披薩,旁邊的啤酒,以及知道顧家、知道幫自己分擔壓力,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兒子,
理查德有些老淚縱橫,彷彿心裡的枷鎖,一瞬間鬆動了一樣。
“快吃吧,不然披薩都涼了。”
“我給母親買了些水果,有助於肺部的,我先去洗了給她吃點。”
陸銘拍了拍理查德的肩膀,幫他開啟披薩盒,裡面的香氣頓時瀰漫在屋子,讓人食慾大開。
又扭開一瓶啤酒,放在理查德的手裡,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陸銘作了個讓他放心的表情,隨後拿出書包裡的水果,走到廚房去了。
看著陸銘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理查德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怒氣,反而是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濃濃的悔意。
他是個失敗的父親,
面對生活的壓力,將怒氣統統發洩在兒子的身上,
但仔細想想,自己在他這個年紀,不也是終日玩樂,不諳世事嗎?
理查德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低頭拿起溫熱的披薩,眼角流出淚水,哽咽著吃著兒子第一次給他買的晚餐。
陸銘聽著背後的動靜,笑了笑,隨即將蘋果削皮,切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