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我自個兒指定不行,那不是有表弟你的名頭嗎?我也不貪,物資運輸給我點利就行,煙土啥的就算了,那是缺德帶冒煙的,咱不能幹。”
“孫老闆是完全依靠日本人做生意,他發的是國難財。”
“放眼如今的北平,有中國人說話的地兒嗎?就是表弟,不也依傍著日本人嗎?”
“今兒你能夠與我推心置腹,我想敏表哥也考慮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很高興你能跟我招呼一聲,不過我有幾句話,希望表哥能夠聽聽,之後再做決定。”
“無覓,今兒我是真心請教,我知道無覓眼光獨到,心性堅定,請無覓指教。”
“表哥可有想到,今兒是日本人佔了北平,但日本人終究是過客,他日表哥將如何面對國人?中國畢竟是中國人的。”
“這仗已經打了三年,就咱的軍隊那表現還真不敢恭維,中國的確是中國人的,可是咱的政府就是個笑話,北平有臨時政府,重慶有國民政府,南京不是又成立了個國民政府,哪個說了算?三個政府,兩個都是日本人的。啥時候中國人才能說話算話,猴年馬月呢,而我,已經等不住了。”
“表哥已經決定了?”
“是。”
“近一段時間,被刺殺的那些新政府的政要和商人,表哥可聽說了?”
“該殺的人多了,暫時輪不到我。”
“既然表哥已經決定了,那就小心一點,錢是賺不夠的。”
“那是,這話我信。不過老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鬼也不開門。”
“表哥想通就好。”
敏表哥進來跟姑姑告辭,輕寒送敏表哥出門。
輕寒進來,太太的眼睛看著兒子,目光急切,輕寒笑著說“母親,敏表哥就甭操心了,敏表哥有自己的想法,今兒與我談了許久,思想成熟,考慮全面,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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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仔細看著輕寒,沒看出兒子有什麼異樣,放鬆了下來,微微一笑說“那就好,那就好。”
夜深了,太太的病房裡來了人。
老爺穿著黑色的斗篷進了病房,輕寒和翠兒就悄悄退出病房。
太太愣愣的靠在床頭上,瞧著老爺。昏暗的燈光下,老爺依舊俊逸清秀,儒雅溫潤。
老爺慢慢靠近床邊,伸手握住太太的手,低聲叫:“夫人。”
太太心中突然痛極了,太太想起年輕時的老爺,俊逸清秀,母親悄悄告訴自己後,自己偷偷看過一眼,只一眼便喜歡上了,從此沉淪,失了自我。
太太突然哭了,淚水肆意,愛了一輩子的男人,與別人爭了一輩子,如今自個兒要走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老爺慌了,手忙腳亂的掏出帕子,替太太輕輕擦拭淚珠。
太太倒是不好意思,搶過手帕自己胡亂的抹一把。
太太看著老爺,淺淺的笑了,費力的說“來了。”
老爺輕聲說“夫人,你要好起來,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太太睜著淚眼看老爺,老爺又輕聲說“夫人,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如今我知道錯了,你快點好起來,我就樂意瞧你生氣的模樣兒,好看。”
太太哭出了聲,太太說“才不,我有兒子,不稀罕你。”
老爺柔聲笑道:“不稀罕了,那不行,你得稀罕我,我是你丈夫,是你爺們,你不稀罕我,稀罕誰?兒子,那也不行,沒我哪來的兒子。”
老爺說著說著流了淚,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