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面色一沉:“五哥,你該是知道,咱哥幾個那是一條蔓上的親兄弟,有些事兒它是到死也不能說,但凡露一句,那哥幾個都活不了。”
老五吳水急赤白臉的說:“老六,哥哥我在你眼裡就是那孬種?今兒我把話放這兒,就是我吳水自個兒被砍,也不會坑自己的弟兄,絕不會。”
老大李仕溫嗤笑:“你不會?多少人為了那口,賣房賣地兒賣產業,賣兒賣女賣老婆,只要是能抽一口,親爹親孃都能賣,祖宗八輩那點事兒都能捋清楚嘍。你說,難不成你比別人多隻眼?”
老五吳水指天發誓:“我,吳水,今兒指天發誓,我若黑了兄弟讓我不得好死……”
輕寒緊著制止吳水:“得得得,現如今你就告訴我,是不是那日本娘們乾的?”
吳水低頭算是預設。
“為啥?”
“日本人要用我。”
李仕溫瞪著眼說:“讓你偷東西?”
吳水點點頭。
“老五,你糊塗啊,糊塗……”
老五紅了眼:“大哥,我試過戒菸,老難受了,我受不了。”
老五“噗通”一聲跪下:“我對不住哥幾個,今兒兄弟我給哥幾個磕頭,以後,咱就各走各的道兒。”
說完,老五吳水“砰砰砰”磕頭,然後利索的起身就要走人。
哥幾個傻了,愣是沒反應過來,眼看著吳水就走出包間了。
吳水突然回頭對輕寒說:“老六,你得防著點日本人,日本人壓根不信你,那日本娘們話裡話外套我呢,我啥也沒透。”
說完,吳水又看一眼所有的兄弟,撩起簾子就要出門,輕寒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拉住吳水。
李仕溫冷呵一聲:“你給我回來。”
哥幾個從震驚中冷靜下來,開始想辦法。
老五吳水擺擺手:“別費心了,我戒不了,也不想戒。日本人要用我,不會斷了我的煙,好吃好喝伺候著我,白送一娘們讓我玩,我知足。就這樣兒,以後哥幾個沒事別聯絡,有事兒也別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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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吳水這回走了,頭都沒回。
哥幾個沉默地看著門簾一動,吳水已經下了樓梯,從包間裡看著樓下瘦小的吳水身輕如燕般離開。
老五走了,哥幾個也沒了興兒,李仕溫揮揮手,直接抬屁股走了。
輕寒也很快離開,一路思索。
這事兒之後,哥幾個整個夏天都沒聚,沒那興兒。
酷熱總算過去了,秋老虎也過去了,當第一片樹葉隨風落下,北平的秋天來了。
成熟的季節沒有成熟的味道,空氣裡沒有了麥子成熟的香味,沒有了瓜果的甜味。
北平的街道已經有了蕭瑟寥落的感覺,匆匆而過的行人臉上滿是麻木苦澀驚慌。
雷科長約了輕寒打牌,就在雷科長家。牌搭子是雷科長的下屬,幾人經常玩。
牌桌上雷科長又開始罵人。
“媽的,那姓王的最近又蹦噠開了,也不知得了什麼信兒,上竄下跳的,整個特高課就屬他跳彈的厲害。你是沒瞧見那樣兒,見了日本人,就差屁股後頭長尾巴了,搖的人眼暈。”
輕寒打出一張牌,隨口應道:“他那樣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至於嗎?”
“嗯,最近不一樣,瘋狗似的抓共黨。”
輕寒面上不動,心思微動。
“不是抓反日分子嗎?有區別嗎?”
“這你就不懂了不是,最近姓王的不盯著一般的反日分子嘍,光盯共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