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笑笑:“養家餬口而已,比不上兩位。以後還得靠二位,有錢一起賺。”
“好說好說。”
“一定一定。”
原以為慶功宴過後,震驚北平的盜竊大案也該順利結案了,但在公審的前一天出了意外。
美國人透過日本本土申請引渡美國籍的犯人,要求把參與盜竊案的美國人交給美國使館,由美國使館自行審判。
輕寒得到訊息匆匆去了武田太郎的辦公室。
武田太郎神色陰鬱,在辦公桌前來回踱步,靴子踩在木質地板上,一下一下,沉重拖沓。
比輕寒早到的雲子和一郎亦是一臉的黑雲密佈,心情可謂鬱悶至極。
輕寒沉著臉大踏步進門,直接冷聲開口:“為什麼?太郎,美國人欺人太甚,難道說因為他是美國人就可以隨意踐踏律法,肆意妄為,在太郎的治下為所欲為?今天是偷了價值連城的珠寶,明天他們就敢把北平據為己有。這是明晃晃的挑釁,這是對法律囂張極致的嘲諷。”
雲子和一郎轉頭看著輕寒,臉色變化莫測,目光復雜。
武田太郎停下腳步,陰沉沉的目光轉向輕寒,慢慢開口回答:“這是軍部的命令。”
輕寒義憤填膺:“這是不公平的引渡條約,這是公然幫助罪犯逃避制裁,這是公然蔑視大日本帝國。”
武田太郎沉默不語,唯有目光沉沉浮浮。
輕寒毫不躲避的直視武田太郎,兩人的目光隔空相對。一個深若寒潭,幽深複雜;一個多變猶疑,冰冷狠厲。
許久,武田太郎慢慢開口:“無覓說的對,美國人的確是在挑釁,他們公然破壞北平的制度,就是在蔑視大日本帝國。可我……無能為力……你明白的……”
輕寒盯著武田太郎,慢慢坐下,頹廢沮喪。
武田太郎平復自己的情緒,繞過輕寒坐在對面,狹長的眼睛冒著算計的精光。
“無覓不喜歡北平的美國人?”
武田太郎這話問的巧妙,北平的使館區等同於租界,在中國的皇城享受著特權,過著燈紅酒綠的日子。自“七七”事件後,日本人強勢進入北平,將北平視為己有。
輕寒不喜歡美國人,就是不喜歡所有進入北平的外國人。美國人是外國人,日本人亦是外國人,同為侵略者,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輕寒抬眼看著武田太郎,無奈的抬抬嘴角。
“太郎,他們有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嗎?他們能為我帶來什麼?能為耿府帶來什麼?北平,生我養我的皇城,我耿家的先輩饒勇善戰,是大清國開國時最英勇的漢旗。曾幾何時,耿家在北平風光無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皇城卻沒了耿家的話語權。耿家沒落了,耿府斑駁的門頭,荒蕪的庭院,野草肆意,就連池子裡的水都乾涸了。所有這一切的一切,隨時都在提醒我,提醒我耿輕寒,耿府已沒了風光,耿府成了別人想踩就踩的破落戶,父親沒了意氣奮發的肆意,母親沒了前呼後擁的富貴。耿家只能夾著尾巴,任由那些曾經連個正眼都不屑給與的人盡情嘲諷,耿家成了笑話,耿家的人活成了皇城的笑話。每每想起來了,我的心都難受的無以形容。太郎,你不知道,不知道那種痛苦。”
輕寒聲情並茂,在座三人無不動容,似乎真的感同身受。
輕寒的表達清晰明確,誰能給耿府富貴,誰就是值得效勞的。
在輕寒沒有看到的地方,一郎衝武田太郎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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