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起身笑著說:“大哥,明兒見。”
“明兒見。”
說話間雅子已經邁著小碎步進門,看見兄妹倆臉上揚起溫柔的笑:“曼妮在啊。”
“大嫂好。”
輕寒親暱的笑笑說:“曼妮有事,正等你呢。”
曼妮抬眼看著輕寒,輕寒卻一直溫潤的看著雅子,看不出絲毫的做作。有一瞬間,曼妮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眼前這一臉深情的人還是自己那個大哥嗎?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三人自是一番商議,貌似這場談話開誠佈公,三方均是胸懷坦蕩,披肝瀝膽。言語間長的皆是兄妹情深,長嫂為母的關愛之情,小的滿臉畢恭畢敬,心悅誠服的手足深情。
最後,三人一起用了晚飯,曼妮踏著月色離開,表面上看,對於這場談話,三人都很滿意。
曼妮走後,輕寒去了書房,將那份名單默寫出來,叫了石頭進來,打發石頭去一趟胭脂衚衕,把名單交給何少爺。
石頭走後,輕寒坐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本書,許久都不曾翻一頁。
眼下正是國共合作,雙方已然多次接觸,輕寒怕這一份名單,會毀了剛剛建立的組織。今晚送出去,尚有時間應對。
那一頭,石頭果然在胭脂衚衕找到了何少爺,一臉憨笑:“何爺吉祥!”
何少爺睜開迷離的醉眼,推開青鸞,仔細瞧一眼石頭,哈哈一笑:“呦呵,這不耿爺的奴才嗎?”
抬眼四處瞅瞅,沒瞧見耿大爺,瞅著石頭又說:“怎麼著,自個兒樂呵來了?”
石頭憨笑著回:“何爺說笑。我家大少爺到現在也沒著家,外面亂,大奶奶擔心著呢。我家大少爺平時除了應酬,也沒去過幾回花樓,也就跟您來過這兒兩回。我這不過來問問,今兒何爺可見著我家大少爺了?”
何少爺嘻嘻一笑,晃晃酒杯說:“青鸞,今兒這酒怎麼是紅的?瞧著像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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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捂著嘴嬌笑:“哎呦,我的大爺啊,可不是紅的。這可是洋酒,今兒來了位黃頭髮藍眼睛的洋人,說是專門做酒生意的,給媽媽推薦的。這不媽媽心裡也沒底兒,特意請何爺受累嚐嚐。”
何少爺點點頭又閉了眼,手裡的酒晃晃悠悠灑了多半杯。
石頭尷尬的彎腰站在一邊。青鸞眼珠子亂轉,打量一番石頭,又打量一番何少爺。
兩分鐘後,何少爺突然睜開眼問:“我怎麼瞧著耿家的奴才了?”
“何爺,可不正是。何爺受累,能跟我說一聲嗎?”
“說啥?耿大少?今兒沒見,不是說家裡那日本娘們厲害,不敢來嗎?怎麼著,今兒又沒回家?許是去了別的地兒。這男人啊,就好這口,家花它不如野花香啊。”
“您受累,我這就上別的地兒找去。”
石頭說完緊著告辭往外走,腳步看似倒騰的快,實際上就沒走多遠。
何少騰地一下起身,推開青鸞,招呼石頭說:“哎,等等,爺好事做到底,這片兒爺熟。”
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石頭手疾眼快把紙條往何少手裡一塞,嘴上說著:“哎呦,何爺,不敢勞您架,我自個兒去。”
何少爺捏住紙條往褲兜裡一塞,嘴裡說著:“得,爺正好閒著,就受累去一趟吧。”
石頭低聲說:“寒哥交代,這是大小姐給的名單,明兒大小姐要投誠。”
石頭說完一溜煙跑了,何少爺笑罵一句:“這猴兒,爺好心當了驢肝肺。”
青鸞已經扭著腰追了出來,何少爺晃來晃去腳步不穩,大著舌頭說:“攪了爺的興致就溜了,爺也得瞧熱鬧去。嘖嘖,耿府眼下可真是熱鬧啊。”
何少爺這邊連夜通知召集人員開會商議,務必趕在天亮之前妥善安排。
那邊,輕寒一夜淺眠,天還沒亮,就沒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