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鑼後,牡丹小姐的徒弟先登場,之後才是牡丹小姐的大戲。
陸福立在趙老闆身後,趙老闆和輕寒隨意的嘮著嗑,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話。
中場休息時,陸福忙著添茶倒水,趙老闆笑著說:“瞅瞅這小夥子,這眼力勁。別忙活了,坐那兒好好聽一折子戲,這可是牡丹小姐拿手的,想當年紅遍了奉天城,想聽一耳朵,得提前三天訂座。現在可比不了啦。去吧,去吧。”
陸福笑著退下,在一樓的座位上落座。
趙老闆和輕寒坐在二樓的包廂裡,可以清楚的看見一樓的陸福。
牡丹小姐上場了,一片叫好聲。
趙老闆目光幽深掃一眼正津津有味聽戲的陸福,低聲對輕寒說:“我記得耿先生誇陸福這小子有眼力勁,手腳勤快,是瞅上這人了?”
輕寒側臉看著趙老闆,深若寒潭的目光波瀾不驚,淡淡的一笑說:“我從不用不知根底的人。”
趙老闆微微皺眉,總覺得耿先生話裡有話。
“也是,小夥子雖說看著是個好的,到底不如知根知底的用著放心。”
“趙老闆這話說的,以你趙老闆的本事,打聽個把人還不是什麼難事。聽這話,趙老闆是想重用,為得心安,打聽一二,我覺得沒錯,趙老闆能做到今天這一步,絕對非尋常之人,穩妥才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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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說話滴水不漏,趙老闆卻也聽出了不同之處。
“耿先生家裡的傭人聽說是吳鎮守使推薦的?”
“是,當初剛到奉天,兩眼一抹黑,虧得吳鎮守使仗義,用著挺順手。”
趙老闆笑著:“那是,吳鎮守使畢竟心裡有數,知道個一二。”
輕寒笑笑,專心聽戲。趙老闆心裡有了計較,眯眼瞧瞧輕寒,這人說話滴水不漏,辦事雖說靠譜,但總讓人琢磨不透。
話題就此打住,兩人專心聽戲,叫好聲不斷,趙老闆招手叫人,打賞大洋。
臺下有力綿長的打賞聲不絕於耳,牡丹小姐的出演盛況空前。
輕寒聽戲的同時,目光滑向樓下的陸福,心思百轉。
看來趙老闆已發現陸福的異常,但卻按兵不動,是想做什麼?
輕寒有些頭疼,抬手揉揉眉頭,繼續聽戲。
當晚回去,輕寒睡不著,想著如何才能解決陸福的事。越想心裡越慌,總覺得要出事。
一連幾天,輕寒心裡那種不詳的感覺越來越盛,輕寒只好決定這禮拜天親自去一趟知新書鋪。
結果,還沒到禮拜天,關老師就親自等在輕寒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這天,輕寒從武田太郎的官署出來後,坐車回家。一路上,輕寒隨意的看著車窗外,九月的奉天,秋風瑟瑟,樹上的葉子一半以上都黃了,隨風舞動。這樣的季節,最是那些風花雪月的文人墨客喜歡呻吟的。
輕寒心裡的不安卻愈盛。最後一個路口,輕寒看向車窗外的雙目一緊,關老師消瘦單薄的身影立在瑟瑟風中。
關老師身穿灰色長袍,一條淺色長圍巾搭在胸前,儒雅知性。輕寒看過去時,關老師正抬頭看著樹上飄落的枯葉,一臉的惆悵。
輕寒鎮定的挪開目光,看著前方。
槐花站在門口迎輕寒,車子一停,槐花就走下樓梯,柔聲說:“寒哥回來了。”
輕寒伸手摟住槐花寵溺的說:“天涼,別在門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