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睨了眼不遠處的雲寧帝:“那阿顏又跟他說了什麼?”
女子擰了下他的手臂,晏錚失笑,忙道:“好好好,我說,其實也沒說什麼,只告訴他若肯回五城兵馬司,我就準他讓越氏和離,僅以他長姐的身份下葬。”
楚若顏恍然:“難怪他肯答應,顧四夫人……不,越娘子今日以死抗爭,定是不願葬入顧家祖墳的,只不過回五城兵馬司的話,謝指揮使那邊……”
“放心,謝知舟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何況五城兵馬司一直缺位副使,越千重如今身有殘疾,就留在裡面操持內業,也是一條出路。”
楚若顏打趣:“不是說殘疾之身不能入仕嗎?”
晏錚大笑:“早廢了,他們的皇帝都是殘疾入仕,這規矩還能要嗎?”
楚若顏笑得眉眼彎彎,目光掃到木然杵在那兒的雲寧帝時,臉上笑意淡了幾分:“我其實也沒同他說什麼,便只是告訴他,私心用甚,終食惡果。”
“私心?”晏錚挑了挑眉,女子的聲音一時變得縹緲起來,“是啊,他寧可死在父親掌下也不願說出真相,苟延殘喘了十幾年也要為他奪回帝位,甚至因為妒恨要除掉母親……你會為了晏大哥除掉榮家嫂嫂嗎?”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晏錚瞬間後背一寒:“說什麼呢,兄長心悅大嫂,我只盼他們一雙兩好,豈會——”
話語未盡,陡然間明白了什麼,厭惡叱道:“瘋子!”
楚若顏捋了捋耳發。
自現身以來,他用的一直是“您”,哪怕赴死也是迫不及待的、渴切的。
若用私心來解,一切也就說得通了,因為他希望父親至死不會忘記他,哪怕是帶著恨意。
“雲家人,多少都有些瘋癲,晏錚……”
她話語未盡,男人驟然傾覆上來,封住了她的唇。
宮人紛紛低頭,只看帝位輾轉研磨,直到氣息略急、眼尾都印出一抹殷紅時,才分開。
“阿顏……”
他抵著她的額,目光繾綣,“我不喜這詞,但非要說的話——”
“你就是我的私心。”
楚若顏心如擂鼓,天地彷彿都靜了一瞬。
淅淅瀝瀝的小雨斜灑面上,她卻覺得臉頰滾沸,連雨絲都是燙熱的……
“你真是……”
話語未落,突然心口一悶。
她不適地捂著胸口乾嘔了兩下,黛眉蹙起,尹順偏開臉偷笑兩聲。
晏錚意識到什麼臉色頓變:“這不可能!”
小娘子詫異抬頭,只看他一臉肅然道:“我服了避子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