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晏錚似乎聽到動靜要動手。
楚若顏唯恐他衝進來,忍著痛意大聲道:“我說娘之所以不願醒過來,說不定就是不願見你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攝政王的眼神淒厲如魔,手上力道更是大得足以將她掐死。
楚若顏臉色漲紅費力說道:“你……你連自己……親生兒女都不顧……她……她不願見你……正常……”
下一瞬喉頭壓力驟松,攝政王倒跌兩步,難以置信看向王妃:“青兒,是這樣嗎?是因為這樣你才不願見我,對不對?”
沒有回應。
可方才那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吐出這話,有那麼一瞬,幾乎讓他信以為真。
男人痛苦地抱住頭,喉嚨間發出野獸般的嘶鳴,就在這時晏錚衝了進來,看見這副場面頓時愣住。
“父親……”楚若顏滿是悲憫地看著他,“您曾是殺神、是王爺、是大盛的鎮國柱石,可如今呢?您為了娘把自己鎖在梅山,幾乎鎖了大半輩子,您知道嗎?二哥來求過您,可您沒有理會他,大哥……”
她語聲一哽說不下去,攝政王驀然抬手:“出去說!!”
一股勁風直將二人捲了出去。
庭院內,攝政王問:“你大哥怎麼了?”
楚若顏目中悲色慾濃:“您連大哥出事了都不知道嗎?不、不會,二哥回來肯定同您說過,可您沒放在心上,所以也不知道,大哥他被煉成了藥人,殺人無數,最後不得已,我們一把火將他燒成了飛灰……”
忍了多時的淚水滾落,晏錚緊緊扶住她。
攝政王愣住,似不敢相信,許久才喃喃一聲:“藥人?”
楚若顏用力點頭:“對,藥人,唯一煉成的藥人……父親,您覺得母親醒來,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嗎?”
攝政王踉蹌著倒退幾步,眼神愈發痴迷:“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是因為老大死了才不願醒的,可老大死了,她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楚若顏痛苦閉眼,晏錚高喝:“王爺!大舅兄確實已故,可如今情勢危急,您難道還要看著另外兩個孩子出事嗎?那樣王妃就真的不會再醒了!”
攝政王渾身一震,目中驟然射出精光:“誰要你們的命?”
晏錚沉聲道:“聖教大祭司,巫咸。”
“巫咸?那個廢物?”攝政王冷笑一聲,“我和青兒說兩句就走。”
言下是答應出手了。
二人相視一眼,都微微鬆口氣。
攝政王轉身,晏錚看著她脖間的瘀痕,心疼問:“疼嗎?”
楚若顏搖搖頭:“不疼,看著嚇人,可對著這張和母親一樣的臉,他始終下不去一點狠手……”
說著也不知是可嘆還是可悲。
堂堂殺神,他在的時候世家門閥乖順如狗,就連養父、外祖父他們都心甘情願為他赴死的人,卻因為孃親一人弄成這樣!
晏錚輕嘆口氣:“情之一物,為之奈何,阿顏,我……”
話未說完,藥爐內突然傳出一聲驚天暴喝。
二人連忙跑進去一看,不知何時,王妃竟然不見了!!
楚若顏眼前一黑,心裡直把雲琅罵了個遍。
見過坑妹妹妹夫的,沒見過這麼坑的!
他們都已經把人勸好了,他為什麼非要這時候把人帶走?!
只見攝政王猶如發瘋般將每一處桌椅全部掀倒,櫃門碎裂,整個藥廬一片狼藉,可還是沒能找到王妃蹤跡。
那雙猩紅如血的眼眸猛然對上晏錚夫婦,直讓人從頭到腳涼了個透:“是你們?你們讓人拐走了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