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
張院判把完脈就跪了下來:“皇上,娘娘情緒激動氣血兩虧,眼下已有小產徵兆,下官醫術不精,只能暫時不讓娘娘情況惡化,但想根治,還得請老神醫出手!”
雲琅二話沒說轉身出去,晏錚握住她的手沉聲道:“若不保孩子,你有幾分把握?”
宮內眾人齊齊跪下:“皇上三思!”
張院判也一臉駭然道:“皇上!娘娘腹中皇嗣已有六個多月,已然初成,此時小產莫說皇嗣活不了,皇后娘娘的命也難保啊!”
晏錚這才打消了念頭,接過宮人遞來巾帕,一點一點擦去她額頭上的汗水。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雲琅就把秦易儒扛了進來。
老爺子還在大呼小叫:“你發什麼癲?你左手不想要了?趕緊放我老頭子下來給你治!”
然而云琅硬拽著他來到病榻前。
秦易儒一看上面躺著的人,臉色頃刻變了:“怎麼回事?不是說過不能大喜大悲的嗎?”邊說邊去診脈,一搭上就打了個激靈。
“怎麼了?情況不好?”晏錚只覺心都被人提了起來。
秦易儒繃著臉又檢視了身上,好一會兒,才慢慢吐出一句:“你們要有準備。”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心直往下沉。
雲琅揪起他的衣領怒喝:“別廢話了!救人!”
秦易儒立刻取出銀針,疾風般在她小腹周圍施了一圈,又推按幾個穴位,下手之精妙之巔毫,看得張院判等人目不轉睛。
然而即便這樣,一息、兩息……
十息過後皇后娘娘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甚至血色褪盡,慘白的像張薄紙。
秦易儒沉默片刻,徐徐吐字:“心脈羸弱,又激耗過甚,胎留不住,人——”
話未落,一雙冷如幽潭的眼直望過來,帶著刺骨寒意。
“人,如何?”
秦易儒毫不懷疑,自己若說一句不好,眼前這帝王就會暴起殺人。
可醫者直言,從無避忌:“人也難活。”
這四字猶如尖刀,刺中帝王死穴,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老爺子,孩子……孩子當真保不住嗎?”
帝王渾身一震轉過身:“阿顏,你醒了?”
楚若顏微微點頭,雙目一轉不轉地望著秦易儒。
老神醫伸出手指頭點著她道:“你、你這小妮子,讓我老頭子說什麼好!當初是不是跟你叮囑過,雙胎難懷,切忌不可情緒激盪大起大落,你全聽狗耳朵裡去了?”
“說正事!”
晏錚厲聲打斷,秦易儒氣得一哆嗦:“說什麼正事?她這情況必須馬上引產,可一旦施針服藥,這麼大的月份,能平安出來還好,出不來就是一屍兩命,你敢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