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舟當場崩潰,跪在她面前泣不成聲,可回京以後過了許久才知,那淮水縣令是某某的門生,某某又是朝中哪位權貴的人,因怕耽擱了工部年底考校,所以才特意壓下,最終也只處死了淮水縣令。
這樣的吏治、這樣的朝廷,早該革新了!
這時晏錚走進來,謝知舟頓時屈膝:“願效犬馬之勞!”
晏錚遲疑,片刻後才舉起手中的煎包:“表姐夫是要這個?”
謝知舟也呆了,楚若顏樂不可支,從他手裡搶過去:“這可不成,這徐氏煎包我可饞了好久,下次再請表姐夫品嚐吧!”
她說著去撕油紙,晏錚抓住她的手:“我來。”
男人慢條斯理地剝開油紙,將小煎包送到她嘴邊。
楚若顏頗不自在地看了眼謝知舟:“還是我自己來……”
“不行。”晏錚道,“你這幾日為了抄信,手指都傷了,不能傷上加傷。”
楚若顏只得咬下口,頓時驚歎:“好酥脆,不愧是泰州城最出名的小吃!”
“別急,還有茯苓餅、酸棗糕……我都遣人去街上買了些,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謝知舟聽著二人的對話又是一愣。
泰州城這才經過戰亂幾天,百姓們就又敢上街做生意了嗎?
而京城內,二十萬大軍慘敗的訊息一傳來,豫王就哭哭啼啼撲到皇帝面前,將一切罪責推到了謝知舟身上:“皇兄,都是那謝知舟不聽臣弟命令,非要出戰,這才給了叛軍可趁之機!臣弟也不知他為什麼非要如此,實在是攔不住啊……”
字字句句,都在往另一個方向引。
皇帝果然怒不可遏:“他為什麼非要出戰,那當然是跟晏逆串通好的,裡應外合沆瀣一氣!朕真是看走了眼,來人,將南平伯府上下推出午門斬首,今日就斬,一個都不準放過!”
朝堂上下一片譁然。
往日再如何抄家滅族,那不過車輪高的女童都是放了,沒入賤籍的。
如今連這都不放過,可見是連基本人倫都不顧了!
曹陽唰地出列:“南平伯世子夫人乃微臣之女,皇上要殺她,便請將微臣一併殺了吧!”
顧隼等人駭然道:“首輔!”
皇帝惱羞成怒:“曹陽!你以為朕真的不敢動你嗎?”
曹陽早就受夠這些動不動滅門、到處收拾爛賬的日子了,眼也不抬:“皇上連楚國公、前任晏首輔都敢殺,又豈會不敢動臣?”
如今楚淮山和晏錚就是皇帝的兩根心頭刺。
聽見這兩個名字那是什麼理智都沒了:“好!朕成全你,來人,把曹家上下也拉出去,一併砍了、統統砍了!”
朝臣們嚇得紛紛跪下:“皇上三思啊!”
顧隼更是直接道:“皇上!朝廷二十萬大軍已敗,叛軍不日就可攻入京城,如今放眼全京上下,唯有曹首輔一家與晏錚有舊,您殺了他,又能派何人去議和啊?”
皇帝早已氣瘋了:“誰去都行!朕又不是非他曹陽不可!!”
然而這時蘇太后進殿,渾濁的老目異常明銳:“皇上,顧隼說得不錯,曹陽一家與晏逆有親,可以拿住他們,也好用來跟叛軍談判!”
皇帝這才冷靜了些:“那依母后之意是?”
“將曹家和南平伯府一同拿下,再遣榮太傅前去議和,只要晏逆肯退兵,皇上可以封他個安寧王的爵位,可若不肯,那這曹家上下還有南平伯府的人,就沒有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