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雙目噴火,卻不敢說一句。
因為他感覺得出來,眼前這人和楚淮山他們不一樣,是真敢要他的命!
局勢陷入僵凝,裴皇后上前道:“長樂,本宮知道皇上要殺楚國公只是一時糊塗,還請你看在過往情分上,高抬貴手放過他吧?本宮向你保證,只要放了皇上,本宮必親自護送你們離開,決不食言!”
楚若顏看著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后,眼底浮起兩分悲憫:“皇后娘娘,您一心為他,又可知薛貴妃被貶後,接連抬進宮的燕貴妃、榮妃,包括你身邊這位惠妃,都是用來制衡你的?”
裴皇后手一抖,太后喝道:“別聽她蠱惑人心!先救皇帝!”
然而裴皇后苦澀道:“本宮知道。”她抬眸看著皇帝,“本宮出自渝州裴氏,皇上和母后怕外戚干政,其中顧慮本宮都明白……可到底少年夫妻,結髮一生,本宮不能看著他出事!”
皇帝一愣,恍惚間想起國宴那次,晏昭刺駕,好像也是這個他不喜歡的女人擋在他前面。
可也只是一瞬間動容,他沉聲道:“皇后說得不錯,楚淮山,只要你讓他們放了朕,朕就讓皇后親自護送你們出宮,如何?”
等出宮後再讓越千重圍剿,也不算他食言。
至於皇后的安危?一個女人罷了,他還可以封惠妃做皇后。
楚若顏看穿他的心思,唇角輕扯,父親的聲音沉沉響起:“皇上,時至今日您還不明白嗎?雲家無意奪位,您趕盡殺絕只會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放肆!”
皇帝惱羞成怒,這時一個驛差衝進來:“皇上!八百里加急——”
驛差看見眼前景象頓時呆住,顧隼忙問:“什麼急報?是晏首輔回來了嗎?”
殿中所有人都朝他望去,驛差慌忙舉起信件:“不,是、是渝州反了……”
轟得一聲,朝堂炸開了鍋。
皇帝也愣住:“你說……誰反了?”
“回皇上,是渝州!連同附近的青州、兗州等大大小小十二州縣,均舉了反旗,眼下已奔著京城來了!”
楚若顏頓時抬眼望向兄長,卻見他也一臉茫然。
什麼意思,不是他安排的?
難道是晏錚……
她不由口乾舌燥,連掌心也隱隱發燙。
皇帝暴怒,兩眼發直地瞪向皇后:“裴蘅!你敢背叛朕?!”
裴皇后大驚跪下:“不……臣妾沒有!此中定有誤會!”
“誤會?渝州是你裴家的地盤,朕記得渝州太守正是你的七弟!你跟朕說誤會?!”他狂怒之下甚至忘了雲琅,拔劍便朝著裴皇后刺去。
雲琅唇角一牽收了扇,眼看那劍捅進裴皇后心口!
“父皇!不可!”
千鈞一髮時,卻是二皇子慕容睿跳了出來。
用笏板擋住了皇帝!
顧隼等大臣也駭然勸道:“皇上三思啊!皇后娘娘身後是整個渝州,若殞鳳命,就再無和談的可能!”
然而皇帝哪裡聽得進去,雙目赤紅指著她:“朕不與叛軍和談!朕要先斬了她,再誅雲氏,這天下是朕的天下,誰都別想奪去!”
隨後挺劍,二皇子只得伸手去搶,哪知爭奪間哧啦一聲。
他竟錯手劃傷了皇帝右肩!
“父、父皇饒命!父皇饒命!”慕容睿嚇得魂飛魄散立即跪倒。
皇帝一腳踹開他癲狂大笑:“好好好,朕的臣子要殺朕,朕的皇后背叛朕,如今連朕的兒子也敢跟朕動手了,都反了天了是吧?好!”
最後一聲好字落下,他猛朝二皇子胸口刺去!
慕容睿反身爬起要躲,可被身邊人一碰又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