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書卻道:“這風言風語都傳遍了京城,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何況這又不是首輔之過,百姓知道了也只會同情他。”說完不給餘老御史機會,直接下到三樓朗聲道,“夫人,咱們還是請首輔夫人出來吧,也正好給大家解解惑,這兩日的傳言,究竟是真是假!”
一聽是首輔夫人,百姓們更攢勁了,整個酒樓下兩層都被塞滿。
有的實在擠不進來,乾脆就站在大街上觀望。
餘老御史暗道不好也只能跟下來。
只見徐夫人走到那廂房門前,朗聲道:“首輔夫人,如今這裡裡外外都是人,你與你的姘頭是無論如何都走不掉的,倒不如出來,與大家說個明白。”
全場譁然,百姓們想不到竟這般刺激,光天化日底下就敢私通!
“我昨兒還以為是假的,居然是真!”
“這也太不要臉了,首輔對她多好啊,當初大婚十里戎裝,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美夢!”
“是啊,而且至今沒有納妾,連個通房也無,幾乎就是專寵了!”
“還得是徐大人,執掌禮部眼不揉沙,替首輔討個公道!”
說是討公道,可人人更想看的是抓姦場面。
徐夫人看裡面遲遲沒有動靜,重重拍門:“首輔夫人,您是自個兒出來,還是等我們破門而入,那樣只怕大家臉上都難看!”
片刻沉寂後,嘎吱一聲。
房門開了。
楚若顏緩緩走了出來,衣裳雖正,鬢髮微亂。
徐夫人愈發篤定她行了不軌:“終於肯出來了,首輔夫人,將你的姘頭也一併叫出來吧!”
楚若顏不答,只微蹙眉頭:“什麼姘頭?屋中並無旁人。”
徐夫人冷笑一聲,那樓底下有人道:“說謊!我剛才明明看見一個穿著兜帽的人進去,定是那淫賊!”
“不錯,我也瞧見了!”
“對,看身型還是個男子!”
百姓們群情鼎沸,徐尚書悠然道:“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必要嗎?”
餘老御史跺跺腳:“丟人顯眼、當真是丟人現眼!還不快將人叫出來,一併送去官府治罪!”
徐夫人見狀欲進,楚若顏死死抓著她道:“不能進去,不能——”
徐尚書趁機奪門而入,剛要提聲怒罵,卻不料對上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
他嚇得渾身一抖,禁不住倒退出門。
一不小心還被門檻絆倒,跌坐在地上。
餘老御史不悅道:“徐大人,你這是做什麼,一個狂浪淫徒,也能將你堂堂禮部尚書嚇成這樣?”
徐尚書嚇得嘴皮子都在發顫,這時一道冰冷卻熟悉的聲音緩緩傳出:“是嗎?本首輔倒不知,自己何時成了狂浪淫徒!”
馮家。
馮纓正在與秦王對弈。
往日裡,他總是讓著自己,可今次心神不寧,連吃了她好幾子,眼看要將她逼進死局。
馮纓眼神一暗,可轉頭又不在乎了。
區區一個秦王算什麼,等她做了首輔夫人,自然要什麼有什麼。
“姑娘、姑娘!”
這時小黛急急忙忙跑進來,馮纓驚喜起身:“成了嗎?”
小黛臉都白了,指著外面一個勁兒地搖頭,下一刻就見官差闖進來肅聲道:“奉首輔之命,請馮姑娘及其丫鬟到順天府問話!”
馮纓腦子嗡得一聲,慕容縉則失手打翻了棋盒。
哐啷啷,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慕容縉震而起身:“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要拿阿纓去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