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還是迎什麼馮女歸京,這一家子全是白眼狼!”
“就算那宴是死前辦的,可人都快死了,必定早就纏綿病榻,這種情形下還能大操大辦,怪不得林家姑娘要告御狀!”
“還請皇上明察!”
唰唰唰。
原本只是林韻詩一人在跪,這一番話後,圍觀百姓跪了十之七八。
大夏以孝治天下,除了個例,官員們都有三年丁憂之期。
遑論這馮煥連嫡母死訊都不知,還要由他人相告,委實激起了眾怒!
人群中混著的馮家下人匆匆回去稟告了。
皇帝騎虎難下,憤而甩袖:“朕自當秉公處置!馮煥,林家女,都隨朕入宮,再傳刑部尚書、大理寺卿、順天府尹來見朕,今日之內,此案必有了結!”
“皇上聖明!”
百姓們紛紛拜倒,皇帝領著一大幫子人回宮。
不遠處一輛馬車上,楚若顏將一切盡收眼底。
徐老走過來撫了撫鬍鬚:“如何,老夫那一嗓子吼得可還到位?”
“到位、太到位了!”周嬤嬤驚奇道,“你剛剛那一聲,猶如一個壯年男子在說話,可此時聽來,卻完全分不清楚,是如何做到的?”
徐老本要炫技,可看見周嬤嬤忽地一愣:“這個、這個我下來同你說……”
周嬤嬤哦了聲,轉頭又道:“姑娘,還是您厲害,回京就讓林姑娘背棺告御狀,如此一來,那鎮北將軍的不孝之名板上釘釘,鬧不好連官職都要丟!”
這在之前可不是沒有先例的。
楚若顏端起茶杯抿了口:“既然馮家要推馮煥頂罪,那索性做得絕些。馮家靠得可就是這一位鎮北將軍,真出了事,就不知那馮老太公還坐不坐得住了。”
與此同時,馮家。
得了訊息的馮老太公身子一歪,直接跌進椅子裡。
“祖父!此事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馮纓急道,馮老太公卻啞聲,“無論是誰,眼下你爹出了事,這鎮北將軍府就保不住了!”
他閉眼沉思片刻:“來人,請丹書鐵券,你也隨我一道入宮!”
奉天殿內。
刑部尚書等人來得飛快。
卻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
皇帝的臉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抓起茶杯直接砸向馮煥:“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死朕成全你,馬上給朕拖出去斬了!”
那茶杯砸在他額角上,頃刻就有鮮血淌了下來。
馮煥慌忙磕頭,語氣甚是悲痛:“皇上,臣實在不知嫡母之事,此中想必有誤會啊!”
“誤會?你那嫡母孃家把棺材都背來了,難道還要開棺驗屍嗎?!”
皇帝聲色俱厲,腦仁都氣得嗡嗡疼。
他如此抬舉馮家,甚至還想讓九弟跟他們聯姻,就是盼著這鎮北將軍府如同晏家一樣,也成為他的肱骨重臣!
可哪裡想得到啊,這肱骨還沒算上呢,就鬧出忤逆不孝的惡名,簡直辜負他一片苦心!
馮煥有口難言,禁不住看了楚淮山一眼。
若在以往,這位正直老臣說不定還會幫他說兩句,可此時眼一斜,全都沒看到。
“事情已經鬧到這份兒上了,馮煥,朕勢必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皇帝深吸口氣,正要下令,忽然殿門外一個小太監衝進來,還未出聲,就見那馮老太公雙手高舉過頭頂,緩緩走了進來——
“老臣請先帝丹書鐵券,求皇上饒我兒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