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一聽,開窗……
難道?
陸明現在已經顧不得布丁臉上什麼樣子了——當然,實際上他也看不到,因為布丁已經整個人縮到了同樣一臉心悸的提拉米蘇懷裡,根本看不見她的臉。
啤酒鴨什麼都沒說,也沒有去看提拉米蘇的樣子,直接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
“嘩啦”一聲,外面的燈火透了進來,溫和的月光中隱隱透著一絲紅豔,看樣子,遊戲時間也快天亮了,卻不知待會兒的朝霞會有多明亮。
飛影讓開窗,自然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至尊駐地外面的火把確實都是高檔貨,但在高檔也不可能照亮幾公里外的風景,單單駐地裡這些人造的東西,飛影估計一天得看幾千遍,有什麼好欣賞的?
飛影轉向眾人,舉起了登記簿,指著已經散開的上沿,捏住第三頁紙說道……
“大家看,這最裡面貼進黏膠的地方,是不是有些皺?”
陸明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飛影接下來要說什麼,但他現在依然用了放大鏡看了一下……
放大到比剛才豆丁說“陸”字時候還大,陸明都看不出半點問題。
好奇的他在隊伍頻道里問了問不服,“喂,我說這東西是你拆的,你發現了嗎?”
不服笑了笑,“你聽飛影鬼扯,我看他就是純瞎貓碰上死耗子。”
陸明倒是覺得,飛影這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像是瞎猜。
當然,硬說猜的也能說得過去,這東西普通玩家拆不了,不可能真憑空撕掉一頁,那也紙沒少、但現在又看不見,其實想來想去都只有一種可能……
但不服又補了一句,“當然,飛影那傢伙剛才摸著那頁摸了半天,類似的檔案他平時肯定不少看、不少翻,摸出了不同也說不定啊,甚至不說摸出來的,就是紙張顏色不同也說不定啊。”
不管那麼多,飛影對著一群擠眉弄眼想照著他話來找茬兒的玩家接著說道,“這是上好宣紙,又剛從庫房拿出來,用了區區幾個小時,怎麼可能會皺?會搞成這樣,那自然只有一種可能,沾了水,或者是別的什麼……”飛影看了眼提拉米蘇,後者帶著些惶恐得低下了頭。
“……液體,比如說,用來當膠水的米糊。”
任何紙沾了水乾了之後都會變皺,質量多好都不能倖免,這是因為紙是用木頭做的,植物纖維自然會吸水,沾水後紙張內部纖維脹大、相互擠壓產生變形,幹了之後也沒有辦法變回去。
當然,地球上絕大多數已知生命形式的細胞都會吸水,但植物細胞有那麼一層相對來說更堅硬的細胞壁、等於就是骨架,沾水之後漲破這一過程是不可逆的,動物細胞細胞外面只有一層膜,有彈性那自然可以再縮回來。
現在提倡環保,也有各種不以樹為原材料的新興造紙技術,也許再過那麼兩三百年,非植物纖維質地的紙張會成為主流,但最起碼在現在這種技術還不成熟。
現實中都不成熟,遊戲中、模擬古代社會情況下,那自然更不可能用別的東西來替代了。
早已從不服那裡聽出了一些風聲的陸明自然知道應該關注什麼,在影說出“膠水”的時候,他很清楚得看見布丁的身形很明顯得抖了一下。
看樣子,這事情還確實就跟飛影說的那樣。
其實也很明顯,那一頁紙不能隱身,也沒辦法變成蝴蝶飛走,那自然依然在登記簿裡,只不過大家看不見。
或者嚴格來說,看見了,但大家不知道是那頁。
那自然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第三頁和第四頁,此時已經黏在了一起,兩頁並做一頁,大家只能看見第三頁的正面和第四頁的反面。
這紙又沒有正反寫,天底下沒有任何會對著一張白紙看半天,那自然誰都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