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圍著石碑轉了幾圈,發現其通體無字。便試著將靈力注入,只見石碑發散出瑩瑩光點,那光點漸漸匯聚,石碑頓時擴大了一倍。小魚欣喜,再注入靈力,石碑卻不見反應,再試了幾次,小魚只好放棄。
忽而發現石碑上似乎有別的靈氣竄動,仔細辨認之後發現一個陣圖。小魚之前和楚暮學過一些,大概認出是一個聚魂陣,可又有些不同,時間緊迫她也來不及多想,按著楚暮之前教的結手印,進入陣中。
人聲鼎沸,小魚正站在街道中央,輕舒了一口氣,這裡人來人往似乎和現實沒什麼區別,但仔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卻模糊不清,辨不真切,這是一個並不高明的幻陣。小魚四下望去尋找秦宋,忽而聽見有鑼鼓聲,人群也都往一個方向湧去,只見長長的迎親隊伍,一邊走一邊往地上撒喜糖還有銅板。
“岑府娶的是徐二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是啊!是啊!我見過那徐二小姐一面,那真是大方得體,美若天仙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家二牛也能娶個這樣的媳婦。”
“哎呀,牛嬸,你就別想了,人家姑娘要是有這條件,那能看的上你家二牛啊!哈哈……”
各種聲音充斥著小魚的耳朵,都好像在自己耳邊說一樣,惹得人心煩意亂。小魚擠到前面,正好看見迎親隊伍走來,鑼鼓喧天。前面騎著馬的新郎官,眉目清俊,嘴角含笑,一身紅衣更襯得俊朗,與之前在岑府見到得陰鬱的岑璧判若兩人。而在他身旁,笑意盈盈的與岑璧交談的人,就是祭劍的秦宋。
小魚看著他倆親近的樣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忽然秦宋透過人群與她對視,嘴角勾起,眼裡有小魚看不懂的意味。
正當小魚納悶之時,突然天空變得陰沉,一陣大風席捲而來,將迎親隊伍被吹得人仰馬翻,小魚被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待疾風過境,小魚發現四周圍觀的百姓倏然消失,整個寬敞的街道一片狼藉。岑璧被風吹落了馬,臉色發白的爬起來,向後面鮮紅的花轎跑去。
小魚望向臉色發白的秦宋,也朝花轎跑去。
岑璧走到花轎前,倏然將轎簾掀開只見新娘子還穩穩的端坐在花轎裡,繡著鴛鴦的紅蓋頭還整整齊的蓋在頭上,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小魚感覺岑璧看到人還在,似乎輕舒了一口氣,但攥著轎門的手關節發白,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若白,抱歉,讓你受驚了。”岑璧輕輕道,聲音有些緊澀,“這裡離岑府不遠了,我揹你過去吧。”
然而花轎裡的人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坐著。
岑璧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我知你我之前並不熟識,但是從今以後我們便是攜手與共的夫妻了。”語氣沉緩溫柔,“你若真是不喜,可與我明言,我再去找人抬花轎。”
然而花轎內還是毫無反應。小魚皺眉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突然意識到什麼,迅速衝上前去。
岑璧只覺得胸口冰冷,然後整個人向後摔去。
松濤苑
岑璧忽然嘔出一大口血,氣息粗重。老夫人緊閉的雙眼睜開,右手一直撥動的佛珠忽然散亂一地。
“夢魂陣。”老夫人喃喃道,悽然的看著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岑璧。“竟然是夢魂陣。”接著緩緩笑了起來,她艱難的爬到岑璧跟前,將他的頭緩緩地放在她的腿上,一下下的摸著他的頭髮。
岑璧躺在老夫人腿上,大口的鮮血嘔出,氣息粗重。
老夫人顫抖著幫他擦臉上的血,可怎麼擦都擦不乾淨,“乖,不痛,璧兒乖,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就好……”說著看了一眼屋外迅速消散的陣法,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僵硬無比,彷彿一個提線木偶,又彷彿帶了一副面具,面具底下的真正面目不肯透露一分一毫。
“悔嗎?”一道清瘦身影出現在門口。
老夫人認真的用手梳理著懷中人的頭髮,彷彿這便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良久言,“悔,也不悔。”
那人輕嘆一口氣,“我明白了。”
老夫人緩緩轉頭看著對方蒼白的臉,喃喃道,“去看看他們吧。”
九幽劍內,一隻手已經沒入岑璧胸膛,只需輕輕一扯,岑璧的心臟就能迅速的挖出,然而小魚擋在岑璧跟前,死死的抓住那隻手的手腕,不讓她有絲毫動作的餘地。
“讓開!”手的主人微微用力,岑璧口中又嘔出鮮血。
“徐姐姐,你冷靜一點!”小魚不敢有一絲放鬆。“夢魂陣可攝魂,你在夢魂陣殺了他,他就真的死了!”
“死了便死了,難不成我還怕他不成!”徐若白一身嫁衣如火,唇色鮮紅,因為發怒蒼白的臉上緩緩爬上一些紅色的符文,顯得十分妖異。
“徐姐姐,你現在是魂魄,若是真的動了殺心,殺了人,你會變成厲鬼,不能轉入輪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