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母親說過,老夫人年輕時也是風華無雙。”
聞言,老夫人抬手輕輕的撫摸自己眼角的皺紋,喃喃道,“我自小也是孤兒,被師父撿上了山當男孩子養大,師父傳授我道法,讓我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只是這富貴溫柔鄉早已經讓我忘卻初心。”
“而師父他老人家為了將不知洲再次困住,熬盡了心血,當時便去世了,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當時師父的眼神充滿了擔憂與懊悔,但她當時不懂,如今懂了,卻也遲了。
秦宋後背陣陣涼意,若是不知洲真的再次被封印了,那就沒有現在這些事情了。
院外風聲颯颯,圓月高懸,俯視著人間。
“我們當年不知道怎麼回事,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老夫人瘦弱的身體忽然顫抖著,似乎現在回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
良久,才緩緩道“我們殺了人,殺了很多人!”
秦宋皺著眉頭,震驚不已的看著這個老人。
可岑老夫人卻似乎陷入了那種恐懼的回憶之中,神色又有了當初癲狂的樣子,“我們沿著那條山谷,不知走了多久,有一個村莊。”
“他們的哭嚎聲、求饒聲在我耳邊縈繞……可是我…我聽不見,我什麼都聽不見!”
“只想著要殺了這些人來祭陣,我就能……就能……”
看著已經陷入回憶的老夫人,秦宋緩緩閉上眼睛,手緊緊的握著,符紙被汗水浸透。這一切的開始就是這樣嗎?秦宋心裡不是滋味,他不知該不該憐憫老夫人,惡因結惡果。
門外忽然風聲大作,天上圓月高照於松林,樹影婆娑,大風使勁的拍打著門窗,一聲聲就像要扣在心裡。
一直坐在一旁靜默的蓉兒迅速的開啟匣子,取出裡面的長劍防備的侍立於門前,手中寶劍也呼應著拍打門窗的聲音,發出陣陣嘶鳴。
“你走吧!”老夫人似乎終於找回了理智,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秦宋起身走向內室,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恢復平靜,坐的挺直的老夫人,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今日聽到駭人聽聞的一切,已經超過了他二十年的認知,讓他無所適從,他的左手緊緊的握著右手的手腕,沒於黑暗中。
此時楚暮正帶著小魚在顧傾閣的密道里,“楚暮,你說他們當年碰到不知洲,明明已經困住它了,後來為什麼又要放出來?”小魚一邊幫楚暮佈置陣法,一邊道。
楚暮拿著硃砂筆在池子周圍佈陣,沉思片刻道:“世間萬物都有慾望,不知洲最擅長的便是激發慾望。”
“所以他們便控制不住的殺了那麼多人祭陣!”小魚惡寒的道。
“慾壑難填,若他們沒有那麼大的貪念,或許今日也不會有此一劫。小魚,不要小瞧人的貪念。”
“也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小魚終於把四周的符咒都貼好了,蹲在一旁看楚暮畫陣圖。“就像秦昊,就是秦宋的爺爺,他後來知道了,就沒有和岑家一起同流合汙。”
“好了。”楚暮收起硃砂筆退開,只見一個圖案出現在水池周圍,配合著空了的水池,就像一隻睜得圓圓的眼睛。“只待那邊的訊息了。”
“我去看看,秦宋的身手真的很差。”小魚輕輕的拽著楚暮的袖子低聲道。
楚暮輕嘆一口氣,“你就這麼關心他,或者你是想過去揍人!”
小魚急忙搖頭,莫名覺得自己選哪一種都不對。
“嗯?真不是?”
“真不是,我就是過去看看,保護他們,真的!”小魚懇切的說道,“楚暮你要相信我。”說著舉起四隻手指做發誓狀。
楚暮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樣子,輕笑一聲道,“萬事小心。”
小魚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轉身就走。楚暮看著她一溜煙的跑開,活似害怕自己反悔的樣子,哭笑不得。為以防萬一,松濤苑那邊要有人看著,自己在這裡主持陣法,不能離開,本就是要她去的。
她雖說心思單純,但是法術高強,尋常的人卻也是傷不了她的。
楚暮轉身看著身後的陣法,神色沉重,微微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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