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轉行,”她最終掩面,抽泣抑制不住,“只求求你放過楚戈,別再派人傷害他。”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事我已經做完了,不會再為難他些什麼,”謝霽微微一笑,“但若是你沒兌現你的承諾,之後的事情可就說不準了。”
黎曼眼眶底部蓄滿淚水,每說一個字都宛如是在針尖上跳舞,“謝總放心,我……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當化妝師。”
他垂下眼簾點點頭,轉身吩咐小何:“一個月後,贈兩張火車票送他們遠遠離開。”
一個月,足夠楚戈從重症室裡出來。
但之後的痊癒問題,他可就沒那麼好心再考慮了。
“多謝您,在此我也向您道歉。”黎曼抹著通紅的眼睛違心道。
“你這句道歉,”謝霽用眼神示意小何將那把軍用刀給收起來,“我想,囡囡會比我更想聽到。”
她不由抓緊了褲子:“我覺得她應該不想看到我。”
“我需要你覺得嗎?”他仰頭望向不遠處那棟住院樓的第七層,冷淡地勾唇,“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你覺得?再說了,如果我不來,你不也是準備要上去的麼。”
黎曼一下無話可說,只能硬起頭皮:“好……”
“小何,送她上去在門外等著。”
“好的,謝總,”小何便朝向黎曼擺了胳膊,“走吧,黎小姐。”
她轉移抓力到了挎包肩帶上,一路磨蹭,但終究還是到了那711病房。
遲疑半天,最後還是被小何一把給推了進去。
白姝躺在床上正在被女護士換藥,聽到動靜眼睛一亮:“時軼?”
卻在看到了來人後,眸子瞬間暗淡了下去,幾分嫌棄隨之躍然而出:“怎麼是你?”
“白小姐,”黎曼勉強笑笑,只感覺自己的後背上一直粘著雙小何的眼睛,“聽說你受傷了,所以我來看看你。”
“喲,”白姝撇撇嘴,“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過你都離開劇組了,是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的?”
黎曼將來時就打好的腹稿脫口而出:“就以前的同事告訴我的。”
“行吧,”白姝轉頭看著女護士給自己纏上乾淨的繃帶,“反正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不會安好心的。”
黎曼差點掛不住表情:“白小姐,我也是來跟你道歉的,上次那化妝品的事情的確是我做的不對,所以我在家反省了很久很久。”
“咋也沒見你因為反省而日漸消瘦,”她偶爾瞟她一眼,“反倒比離開劇組的時候還豐腴了些,像是被什麼給滋潤了一樣。”
黎曼尬了尬:“最近交了個男朋友,所以伙食什麼的都比較好。”
“你道歉了就可以走了,可別弄渾了我這的空氣,剛剛我才讓護士姐姐給我透過風的。”
白姝在聽到男朋友一詞的時候當即翻了個白眼。
就這還反省呢,估計心思都放在談戀愛上去了吧。
“那白小姐是接受了我的道歉嗎?”黎曼忍著一肚子火。
“接受什麼?”白姝稍微活動起手臂,“你道歉歸你道歉,還管我接不接受呢?但如果你一定要知道一個答案的話,那就是我不接受。”
黎曼感覺自己快氣炸了:“為什麼?”
“沒為什麼,”她以一種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的眼神望過去,“我作啊,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嗎?”
“……”
黎曼很想甩臉就走,但身後那道視線十分咄咄逼人。
於是在心裡格鬥了半刻,還是放棄了自己所有的驕傲,朝著白姝就直直跪了下去:“求白小姐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