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對此渾然不知,正在府中和眾多妻妾飲酒作樂。當他聽到蕭毅、朱高煦領兵來到,慌忙起身迎接。紀綱看到蕭毅、朱高煦身後跟著眾多軍士,禁不住心裡直打鼓。他強作笑容,高聲說道:“漢王殿下、蕭爵爺大駕光臨,紀綱有失遠迎,死罪死罪。”
朱高煦並不答話,只是乾咳了一聲,轉頭去看他處。蕭毅微笑著說道:“殿下和本爵都是奉旨辦差,紀先生不必客套。”
紀綱一驚,試探著問道:“不知聖上有何旨意?”
“本爵接到密報,說紀先生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且私藏龍袍、兵甲,意圖謀反”蕭毅含笑說道,“龐英已經招供畫押,陛下震怒,降旨讓殿下和本爵前來查驗真偽。”
紀綱如遭雷噬,方寸全無。他哆嗦著說道:“殿……殿下,能否……能否借一步說話?”
朱高煦臉色十分難看,良久說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有話就在這裡說!”
紀綱直冒冷汗,眼巴巴地望著朱高煦。蕭毅揮了揮手,軍士們立刻開始抄家。蕭毅說道:“殿下,我們去紀先生臥室看看。”
朱高煦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紀綱只得故作鎮定,領著眾人進了自己的臥室。軍士們正要四處查抄,蕭毅指著床邊硃紅色的櫃子說道:“先看看那櫃子裡有什麼。紀先生,請問鑰匙在哪裡?”
紀綱臉色煞白,哪裡還說得出話來。蕭毅使了個眼色,軍士們三下兩下就把鎖砸開了。一個軍士取出龍袍,送到蕭毅、朱高煦面前。蕭毅故意說道:“請殿下一驗真偽。”
朱高煦暗吃一驚,他確實沒想到紀綱竟然真有謀反之心。要是紀綱全盤招供,他也難逃謀逆篡位的罪名。朱高煦心煩意亂,連看都沒看,就讓軍士把龍袍拿開。
紀綱狗急跳牆,一邊搬起牆角的花瓶砸向蕭毅,一邊高聲罵道:“蕭毅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栽贓陷害!”
朱高煦巴不得紀綱砸死蕭毅,因此視若不見、袖手旁觀。軍士們沒想到紀綱突然發難,所以救援不及。忽然聽得砰的一聲,花瓶掉到地上砸了個粉碎,原來蕭毅舉手之間就制住了紀綱。
蕭毅鬆開紀綱,微笑著問道:“紀先生,何以見得是本爵栽贓陷害?”
紀綱渾身痠麻,喘著氣說道:“要不是你栽贓陷害,怎麼才進來就知道龍袍在櫃子裡!”
蕭毅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紀綱還要狡辯,蕭毅已經讓軍士去把紀府管家押了過來。管家一生從未見過這等陣仗,嚇得趴在地上不斷磕頭。
蕭毅問道:“你就是紀府的管家?”
管家滿頭大汗,緊張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味地點頭。
蕭毅說道:“你不要害怕,起來說話。”
管家戰戰兢兢地站起身。蕭毅又問道:“你在紀府多少年了?”
“回稟……回稟大人,小人……小人侍候我家老爺……十六年了……”管家語不成句地答道。
“十六年”蕭毅緩緩說道,“看來你家老爺很信任你。”
管家偷偷看了一眼紀綱,不知道該怎樣回話。紀綱裝出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叫道:“蕭毅,你有什麼儘管問,何必拐彎抹角!”
蕭毅微微一笑,指了指軍士手中的龍袍,問道:“管家,你可曾見過這件龍袍?”
管家又偷偷看了紀綱一眼,低著頭不敢答話。紀綱故意說道:“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有什麼不能說的!”
管家這才低聲說道:“回稟爵爺,小人沒見過……”
“當真沒見過?”蕭毅問道。
“確實……沒見過。”管家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