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話說得越來越難聽,氣氛也越來越緊張,雖然彼此面上神色都還淡定自如,但兩人視線交鋒,針芒相對,都已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帳中一時靜謐無聲,趙宛宜看似鎮靜,心頭卻不禁有些煩躁。
她今日是盛裝打扮而來,衣裳首飾無一不配得美輪美奐,攬鏡自照時,只覺自己貌若嬌花,粉面朱唇,美豔勝似天仙。
滿以為桑格見了自己的容貌,就算不是一見鍾情,總會也要給三分顏色。
哪知這個人居然像是失了明,目光都沒有在自己面上多停留片刻。
果真,像他這樣的蠻夷男人,見的都是草原上的粗豪女人,哪裡還能分得出什麼美醜來??
“哎呀,”桑格又搖了搖扇子,微微皺眉,嘖嘖嘆了幾聲,“莫不是我眼花了麼?原來宛宜的臉上竟然有一道傷疤?!白璧微瑕,大失光彩,可惜,可惜啊!”
此言一出,一直都很鎮定的趙宛宜終於漲紅了面孔。
她臉上確實有一道傷疤,從顴骨延伸到腮邊,是當日在玄天宮的地下密室裡被李景楓劃傷的。
傷口極深,血肉翻卷,幸而有燕思由的消痕靈藥才終於漸漸癒合。
只是任憑燕思由如何努力,傷痕總不能完全消除,終究在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好在痕跡並不深,若用上好的胭脂巧以施妝遮掩,倒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卻不知桑格怎麼這樣眼尖,居然在濃妝之下也能瞧見這道疤。
趙宛宜深吸了口氣,避開桑格的眼光,她不想談論容貌的話題,面色微微繃緊,淡淡道:“關於嫁妝這件事,實在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世子如果真有結盟的誠意,就請酌情刪減一些。”
桑格“啪”的收了摺扇,斯文一笑,面容俊朗,唇角輕勾,別有一絲邪氣。
“好吧,本世子面對美人兒時,總不免心軟些。這樣吧,每樣減去三成。”
趙宛宜立刻道:“減六成。”
“不,三成。”
“六成。”
“三成。”
“六成。”
拉鋸般的重複了幾個來回後,桑格首先站起來,挑著眉毛望了趙宛宜一眼。
“堂堂女皇也像個市井婦人一樣討價還價,真讓人大開眼界。趙宛宜,現在是你有求於我,而不是我有求於你。談得攏便談,談不攏就算了,我們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你的時間不值錢,本世子的時間可是值錢得很呢。”
趙宛宜也頓時站起來,肩背筆直,氣度高貴,一襲紫貂大裘襯得她雍容優雅,脖子高高仰起,又恢復了女皇的威嚴與端儀。
“世子口氣不遜態度傲慢,真當我縉國無人了嗎?如今我倆合則兩利,分則兩敗,情勢擺在這裡,誰也沒有求著誰!事情既然挑明瞭,世子就直接說個痛快話,到底最多能夠減幾成??”
桑格又搖起了那把描金扇子,略略沉吟,終於開口。
“最多減四成,如果女皇還不願意,那就即刻請回吧!”
減四成?那也相當於拿走了趙宛宜的半數身家。
錢和糧,這最重要的兩項財富,趙宛宜此刻心頭簡直痛如刀割,這位不可一世的女皇在咬碎了銀牙後,權衡利弊,終究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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