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隆重的宴會對他來說,也是味同嚼蠟,沒有愛侶在身邊相伴,每口菜都像是在白開水裡涮過了,寡淡得沒有一絲味道。
李景楓在心中苦笑,他已完全不能空閒下來,他必須用許多許多的軍務和政事來強迫自己不斷的忙碌。
他一旦空閒,心口便好似著了火般的發慌,彷彿飄浮在無邊無際的半空中,像遊離在塵世中的影子,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宋荻去衛國已有好多天了,卻還沒有一絲訊息傳過來,但劉子醉病逝的訊息,現在已是天下皆知了。
此時的衛國,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勢,李景楓並不知曉。
他的心沒有一刻能夠放鬆過,衛國由誰當政,他已不在乎了,他現在唯一的願望,便是惜芸能夠平安。
這是最重要的,跟他的生命一樣重要。
晨昏朝暮,時間如水中的漣漪,一圈圈的暈開,李景楓遙遙望著天際,目光有點恍惚。
他突然想起了出征那夜,他與惜芸臨別的那一刻。
當時天還未亮,惜芸還在沉睡,容顏似綻開的花朵,沉靜美麗。
他凝望了很久,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個輕輕的吻,他知道她其實早已醒了,因為她那纖長的睫毛,正在輕輕的顫。
當大軍經過如蘇城樓時,彷彿是心有靈犀般的回眸,他已發現了那個銘刻在骨血的小小身影,正在城樓上遠遠的眺望,站在夏日的風中,似是一株亭亭的清荷。
他的眼睛有點溼,卻不能當著那麼多將士的面落淚,他緊緊握住韁繩,極其費力地抑制住了胸口的翻騰和喉嚨裡的哽咽。
他甚至都不敢再看她了,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說,芸兒,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等我實現平生抱負,將世上最尊貴的榮光捧到你手上,我倆便長相廝守,永不分開。
蕭瑟的夜風,吹得他的心都在疼痛,李景楓佇著一動不動,身姿如挺直的玉樹,眸光盯著衛國的方向,神思似已有點恍惚。
就在此刻,一陣慌亂而倉惶的腳步聲,瞬間打斷了他的沉思。
“誰??”
李景楓凜然一喝,就見前方樹林裡奔出一個慌張的身影,似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手裡提著一個大包裹,跑得有點急。
“站住!!什麼人??”
馬賀早已撥劍上前,攔住那男子,明晃晃的劍鋒在那男子的胸前三寸停住,沁著寒冷的劍光。
“別殺我,別殺我,那女人任你們處置……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那男子更是驚慌了,雙手胡亂的擺著,說話語無倫次,連聲音都在打顫。
李景楓緩緩皺起眉頭,臉色有點驚訝,眼前這個男人,他十分眼熟,竟是原來平京城的名角兒,那個唱戲的祈寒。
戲臺上風華絕代的男人,此時落魄得像個叫花子,穿著身麻灰色的布衣,腳下是雙薄薄的黑布鞋,踩了滿腳的泥,甚至連衣裳都是髒兮兮的,像是剛從泥水裡滾過的一樣。
但是,祈寒卻並不認識李景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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