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芸披衣下床,起初不解李景楓為何突然離開,思忖片刻後,心中一動,撇開阿柳她們,獨自去到了東昭閣。
裡面燈火明亮,窗格的碧色紗縵上,映著那個挺拔俊秀的身影,埋首桌案,奮筆疾書。
隔著窗戶,惜芸都能聽到他筆下那龍飛鳳舞的沙沙聲。
原來,他並不是不忙,只不過是將批閱奏摺的時間,改在了半夜之時——
為的,只是能在白天裡多陪伴她一會兒。
惜芸靜悄悄的離開,腳步輕得如同一朵浮雲,不敢驚了他。
雖居深宮,對於外界的局勢,她也並非全不知曉。
宋荻進宮越來越頻繁了,李懷鑠也常常來求見,李景楓隔三差五的便要與他們密談個把時辰,而東昭閣裡,也開始經常出現兵部和戶部的官員們的身影。
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惜芸已猜到了原因,而她的教養和學識,也讓她對如今天下的大勢,有了更清晰通透的瞭解。
趙宛宜即位後,雖勵精圖治,整頓朝綱,但縉國在經歷了多年的災荒後,又遭逢了內亂和外敵,實力確實已大不如前。
這次戎國舉全國之力,鐵蹄錚錚,大肆南下,已將縉國北邊的防線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北邊各個重鎮都在告急,多個要塞關口已經失陷,情勢不容樂觀。
李哥哥,你已開始準備攻打縉國麼?
惜芸問李景楓。
當時,他倆正並肩站在御花園的青石拱橋當中,四周楊柳青青,和風撲面,李景楓正朝著池中的魚兒餵食料,惜芸仰起臉,認真的望著李景楓,神情冷靜而專注。
“是的。”李景楓一笑,坦然承認,當著惜芸的面,他並不諱言,甚至直接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此次我並不準備直接與縉軍交戰,而是繞路到北方,先收復被戎軍佔領的撫安,玉門,和燕鳴城。”
“縉軍主力,目前被高祥和趙洵牽制了一半,在對抗戎國軍時,已有些力不從心。縉國北線失守,浩劫深重,民怨沸騰,我此時若能收復這些城池,加以安撫,必然將贏盡民心。”
惜芸低聲道:“但戎國軍實力強悍,李哥哥,你有必勝的把握嗎?”
李景楓笑道:“我們周國的騎兵已訓練了一年有餘,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戎軍縱入縉國腹地,兵馬也有些睏乏,我此時出擊,正是時候。……而且戎國宰相察罕素來與那桑也堅政見不合,兩人心生嫌隙,面和心不和。我早已與察罕聯絡過,將戎軍的路線和將帥的底細都探聽清楚,知已知彼,勝算還是很大的。”
惜芸沉默了一會,才輕聲問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兩個月之後罷。”
“嗯。”
惜芸眼中突然有了一些溼意,想忍住淚,卻又忍不住,她吸吸鼻子,聲音有點抽泣,“這麼快?”
李景楓已伸出雙臂擁住她,下巴抵在她光潔的額角,輕聲說道:“戰前準備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是一個很有利的時機,正適宜我們行動。芸兒,你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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