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景楓的死訊,終於傳到惜芸的耳中時,她已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了。
也許是因為極度的悲慟,也許是在冰冷的河水裡泡了太久,她一直高燒不退,神智昏亂,躺在床上,不停的說胡話。
如花和似玉幾乎是晝夜守在她的身邊,喂藥喂水,衣不解帶的服侍。
劉子醉卻來得很少,每日只在她床前坐上半個時辰,衣袍鮮紅,形容俊美,氣質華貴,整個人安靜,而且沉默。
在聽到惜芸無數次地在夢中喊“李哥哥,李哥哥”的時候,他往往只是淡漠一笑,然後驟然起身,揚長而去,彷彿連背影,都透著一股蒼涼,和淡淡的傲氣。
在充州這樣的小城市,這間客棧已經是最豪華最講究的了。
躺了這麼多天以後,惜芸終於清醒了些,這兩天病情有了好轉,能夠起床活動一下了。
她立刻提出要出去走走,而如花和似玉也答應了,在為惜芸裡三層外三層的穿戴好以後,三個人便慢悠悠的出了門。
最嚴寒的季節已慢慢過去,近兩日暖和了些。
清晨的時候下了一場薄雪,不過雪花還沒落地就融化了,倒是樹枝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遠遠望去,如冬日的白梅,淡雅清新。
街上十分熱鬧,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商鋪大開,攤販林立,各種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今日大概是什麼集市開張了,街上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軟轎軟椅和馬車,一輛一輛的從惜芸身邊經過。
偶爾飄出幾縷歡笑聲,和著遠處湖泊吹來的暖暖薰風,一派祥和靜謐的氣息。
惜芸獨個兒在前面走著,穿著一身素淨的淺藕色緞襖,沒有任何的紋飾和點綴,如花和似玉隔著兩米的距離,悄悄跟在她身後。
冬天的陽光淡淡的,透過繁密的樹枝,碎成一縷縷細小的光線,冷冷的落在了惜芸的肩上。
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原樣兒,每個人仍然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己的生活。
一樣的天空,一樣的白雲,一樣的花,一樣的樹,就連棲在樹上的那隻鳥兒,鳴唱的聲音,也跟以前一模一樣。
除了沒有那個人。
惜芸木然而立,唇邊牽起一絲淡淡的笑。
那笑容如此淡薄,還未展開,就已然消失,像是一籠淡淡的煙霧,悲涼地散落在冷風之中。
熱鬧的市集上,孩童歡快的稚笑,小販的叫嚷,姑娘們的嗔笑,隨著微微的風,一絲絲的傳來。
好似隔著很遠的距離,沒有絲毫暖意,那麼的縹緲而虛幻,彷彿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也不知,在另一個世界裡,那個白衣若雪的身影,會不會也如她一般,好似散落的沙塵,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前方好像有家酒樓新開張了,正在燃放著喜慶的鞭炮,人潮瞬間湧動,都朝著那個方向跑去。
歡快的孩子們從惜芸身邊穿梭而過,等著去撿酒樓老闆扔下來的福錢兒,惜芸恍若未覺,直到經過一家攤位,她才停下步子,怔怔地望著面前的這個點心鋪子。
喜歡太子他總是纏著我請大家收藏:()太子他總是纏著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