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回這塊鳳佩,你寧可為我彈十日的琴。”
明月公子已恢復了神情的淡然,有如一貫的雍容爾雅,他望著惜芸,彷彿是漫不經心的開口,“今夜,你就為我彈最後一曲吧,《采薇》。”
惜芸一笑,點點頭。
明月公子已將案上的壎,遞給了她,“用壎吹奏,好嗎?”
他輕柔一笑,眉眼異常的俊美,“其實,我更喜歡聽,用壎吹奏的樂音。”
惜芸接過壎,本是陶製的冰冷樂器,卻仿似帶上了明月公子手心裡的灼熱,竟似有些溫暖的感覺。
只是,今夜吹奏的《采薇》,卻是一首悲傷的曲調。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那本就悲傷的樂音,用壎來吹奏,便更加哀涼如水。聲聲嗚咽,如怨如訴,彷彿離人的眼淚,滴入愁腸,化作了鬱結不散的寂寞。
明月公子靜靜地聆聽,這次,他沒有喝酒,也沒有看書,他只是一眨不眨地望著惜芸,靜靜地聽她吹壎。
他望得很出神,眸中的光影變幻重重,像是有無數的思緒在心底閃過,只是到了最後,仍然是一片清淺的溫柔。
此時此刻,吹奏的人,和聆聽的人,都很投入和專注。
兩人彷彿都已沉浸在這首憂傷的樂曲中,以至於有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已站在門外,他倆都沒有查覺。
清越而又冷冽的聲音,一瞬間打斷了惜芸的壎聲。
“劉王爺,聽聞我的未婚妻子在府上做客,已有多時,不便再打擾,今日,我來接她回去。”
惜芸有如墜入夢中,已然呆住了。
這聲音如此熟悉,熟悉得深入骨髓,對於惜芸來說,每個夜裡,魂牽夢繞。
怔然抬頭,就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立在門口,身披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氣度清雅,卓然而立。
惜芸有些恍惚,這是她記憶中的李景楓,卻又好似不像她記憶中的李景楓。
因為他看上去實在太過消瘦,也太過憔悴。
他好像是很久未曾休息過,眼底全是紅紅的血絲,下巴上,也是一層青青的胡茬。
他的頭上和肩上,落著一層雪花兒,鬢髮間,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雖然這張臉,仍是那麼清朗俊逸,但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飛揚,熠熠豐華,倒更像是多了一種,蕭索的落拓。
惜芸很驚訝,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李景楓向來都很注重儀容的整潔和修飾,在任何時候,他都是乾淨優雅的,從來不會這樣不修邊幅。
此刻,李景楓並沒有望向她,只是大步跨入屋裡,目光緩緩流轉,仿似帶著一絲淡然的笑意,直接看向了明月公子,或者說是,劉子醉。
他笑道:“王爺執掌一國乾坤,偌大的王府不住,卻喜歡住在這樣的小石屋裡,果然很特別。”
劉子醉已大笑著上前兩步,優雅萬分地揖了一禮,“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多日未見,不知殿下別來無恙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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