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彈的是《采蘩》。
非常清柔而悠遠的曲調,像春天的花,夏日的風,緩緩流過,盪滌心田。
因為白天裡聽到唐掌櫃的那番話,在惜芸心裡,不由得對這位明月公子已有了幾分敬意。
她覺得自己前幾次對於他的態度似乎太過冷淡了,於是決定,如果明月公子再與她攀談時,她就稍微和顏悅色一點,最起碼,要表現出一種善意的禮貌來。
哪知,今夜的明月公子卻沒有任何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往日燦如明珠的眼眸一直半閉著,唇角那抹漫不經心卻又魅惑眾生的笑容也沒有了。
他的表情,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嚴肅,整個屋裡除了箏聲,安靜得彷彿沒有人一樣,一直到這曲《采蘩》已經進入了尾聲,他都沒有說話。
有一刻,惜芸以為他是睡著了,甚至還打算如果他睡得仍然不安穩的話,就再彈一首《破陣子》助他安眠,後來,從他偶爾的眨眼間,惜芸才知道,他並沒有睡著。
真是古怪啊,他沒睡著,為什麼不說話呢?
而且,他偶爾間投射過來的眼神,似是與往日有所不同,彷彿有絲異樣的光亮一閃而過,卻快得無法捕捉。
惜芸有些分神,箏曲的節奏略略亂了點,但好在明月公子並未對她的專心程度再發表什麼高見了,他既然不說話,惜芸也鬆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繼續撫琴。
還有幾節音符,就可以結束這首曲子,北風呼嘯,吹得窗戶都在撲撲的響,看樣子,雪似乎下得更大了。
惜芸輕皺了眉,暗暗擔心著,只怕回去的路,真是不好走呢。
風勢越發凜厲,不停的嗚咽,似是夾雜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小心!”
惜芸還未反應過來,明月公子身影驀動,已如敏捷的豹子一般的撲過來,迅速將惜芸壓於身下,與此同時,頭頂上,有無數支箭鋒從窗格里射過來,如流星般飛速,撲!撲!撲!全部釘在四面牆壁之上。
有人來突襲!
明月公子半撐身體,警覺地向外望去,眸子銳利若劍,光芒畢現,全身肌肉似已重重戒備的繃緊,蓄勢待發,再也不是剛才那副懶散淡泊的模樣。
惜芸望著那密密麻麻的飛箭,有些後怕,若不是這明月公子反應奇快,飛身過來護住自己,只怕這會兒,她已經像只刺蝟一樣的被射死了。
但感激歸感激,兩人靠得這樣近,卻讓惜芸極其的不自在,她一抬頭,就正好看到明月公子的那張臉。
稜角分明,俊美無儔,他的下巴,甚至捱到了惜芸的頭髮上,一種區別於李景楓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清爽淡雅。
“謝謝你救了我,我可以起來了嗎?”
惜芸努力推了推他,下一刻,她驟然望向窗戶,已驚得尖聲大叫:“蛇!好多蛇!”
被利箭擊穿的幾個窗戶裡,突然鑽入了無數條全身花斑的蛇,蜿蜒而迅速的爬進來,噝噝噝地吐著毒信。
“你跟在我身後!”
明月公子飛快躍起,已一把將惜芸拉起來,掌心寬厚,溫暖之極,他身手極快,長劍一絞,劍光閃過,四周的毒蛇就被斬殺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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