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房中靜謐,只見月光悠白,透窗而入,好似有銀紗鋪地,在地上投下了明明暗暗的光暈。
燭臺高照,暈黃明亮,李景楓靜靜坐在桌前,認真地書寫一封信箋。
從惜芸的角度望去,他神情專注,身姿俊雅,筆下龍飛鳳舞,只聽宣紙上一片“沙沙”之聲。
“秦朗,研墨。”
李景楓熟稔地吩咐著,惜芸“哦”了聲,趕快上前給他磨墨。
惜芸也很納悶,自己明明是清掃的雜役,為何連這種倒茶研墨的差使也得做?
滇西關裡不是有十幾萬兵將嗎,怎麼輪到李景楓頭上,房中竟淒涼得只剩自己一個內勤侍衛啊?
打掃拖地鋪床疊被奉茶磨墨,樣樣都得幹,難道自己果真是一個辛苦命麼?
惜芸有點兒困了,可李景楓看上去卻仍然精神百倍,喝過惜芸親手泡的茶後,更是清醒得眸光熠熠,眉目鮮明。
惜芸實在熬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李景楓停下筆,抬起眼角,似笑非笑地問:“秦朗,你困了?”
“沒有!”
惜芸趕緊回答,眼皮卻無精打采的垂下來,心中恨恨地想,你是個夜貓子,就當人人都與你一樣麼?
研墨的手也漸漸慢了下來,這也算是個力氣活兒,惜芸只覺有些手痠,越發困了,忍不住又打個呵欠。
正在這個當兒,李吉突然進來,稟道:“殿下,郡主求見。”
“讓她進來。”
陳柔兒來了??
惜芸精神突地一振,瞌睡全消,這麼晚了,這個郡主跑來幹什麼?
抬眸看時,陳柔兒已經款款步入屋裡,溫雅地笑,“殿下這麼晚了還未睡呢?”
她穿著一身杏粉色的羅裙,眉眼秀雅,素面朝天,雖未施胭脂,卻似更有出水芙蓉的娟秀美貌。
李景楓停下筆,閒閒地靠在椅上,也笑道:“郡主怎麼也未睡呢?”
陳柔兒沒有回答,卻皺了皺鼻子,輕輕一嗅,“殿下喝的是什麼茶?依柔兒看,這香氣可不及宮中的好。”
李景楓一笑,“在軍中自然簡陋些,無須那麼多講究,不拘什麼茶。”
陳柔兒嘆道:“殿下向來灑脫隨性,可是這品茶麼,還是家鄉的味道好。”
取出一隻精緻的漆盒,端端正正的放在李景楓桌前,“我從宮中帶了殿下最喜愛的‘龍峰勝雪’,殿下想必多日未曾喝過這味道吧。”
李景楓略略一笑,“郡主當真有心,多謝了。”
見李景楓欣然收了茶,陳柔兒好生歡喜,眉間籠著一汪輕盈的笑,“我還為殿下做了一樣東西,請殿下不要嫌棄才好。”
從袖裡取出一隻紫色緞面的香囊,雙手遞給李景楓,低軟了聲音道:“殿下每日耗思勞神,實在辛苦。這香囊中有提神醒氣的香料,殿下帶在身邊,可解些疲累。柔兒手藝不好,殿下……不要笑話柔兒……”
纖細玉手上,靜靜臥著那隻香囊。
紫色緞面,淡黃色的穗兒,呈八角菱形,香氣清淡幽遠,精巧而細緻。
李景楓一回頭,望著惜芸,笑吟吟地說:“秦朗,替我將香囊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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