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匪兵卻仍然從衛國方向源源不斷地湧來,亦學得更加刁鑽奸猾,時而聚集,時而分散,竟頗有陣形章法,一時間,竟是難以斷根。
滇西關一共有守軍十餘萬,多年以來,都是在淳國侯手下效命。
本是一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只是到了石雄手裡,不知為何,卻時有糾紛內亂髮生,甚不太平。
而今,李景楓親自坐鎮,一要殲殺強賊悍匪,二要整頓軍務,平息糾葛。
惜芸已來了兩日,別說地圖了,連李景楓的身影都見得極少。
她現在的身份是個沒有品階的傳令官,李景楓露面之時,她亦得隨著眾人行軍禮迎接,低垂的眸光,只能掃得那一縷雪白的袍角一晃而過。
難道真的是前生註定的冤家,遠遠的,一看著他的身影過來,惜芸只覺芳心已是一陣“砰砰砰”的亂跳。
畢竟與李景楓多日未見,她嘴上說得那樣硬氣,可在內心深處,她又何嘗不想多看他一眼。
惜芸終究按捺不住,行禮之時,仍是抬起眼眸偷偷瞧了他。
與上次分別時相比,李景楓似是又清瘦了一些,但那張面容,仍如惜芸記憶中一般的俊美清逸。
一片黑壓壓的人群恭身以待,就見李景楓從列隊的軍士中威嚴而從容地走過,身姿瀟灑,舉止雍容,顧盼之間,那雙眼眸仍然明如秋月,亮若星辰。
三軍將士,人人屏息而立,而那世間的風采,彷彿已集於他一人身上。
白袍似雪,姿容如玉,那般丰神俊朗,又有何人能夠與之相比?
惜芸心頭狂跳,怔怔看著那雙星辰般的眼睛在自己面上一掠而過。
真的就只是一掠而過。
李景楓完全沒有認出自己,腳步匆匆,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是矜持而淡然的笑容,是高高在上的那種淡漠疏離的笑意。
如世上一切身處高位的人一樣,看多了恭敬和仰慕的眼神,他亦習慣了居高臨下,俯看眾生。
惜芸輕輕咬唇,目送著李景楓步入營帳,她獨自回房,攬鏡自照,心中不禁嘆息,難怪李景楓已認不出來,眼下,這鏡中的面容,與自己昔日的容貌已有天壤之別了。
趙宛宜的面具當真是精妙絕倫,逼真得無懈可擊,惜芸對著鏡子細細瞧了半晌,竟也連一絲破綻都看不出,就如同長在面板上一般。
此時的惜芸,五官雖勉強算得上清秀,但看上去亦只是個普通的瘦弱少年,混在人群中,也不過泯然眾人。
滇西關的生活,既嚴謹,又刻板。
惜芸留心之下,方覺李景楓的日常其實非常辛苦。
天色未亮,他就已在練校場督看兵士訓練,教導軍紀,還要挑選幾千身手矯健計程車兵,指揮他們分幾撥到整片深林去巡看。
聽說他還常常孤身一人,騎了馬去到盜匪聚集最多之處,檢視地形,打探內情,每每出擊作戰,他都是身先士卒的衝到最前面,不懼危險,不畏辛勞。
即使是夜晚,李景楓還要召集石雄、袁虎、風昭等將領到營帳商議軍情,討論匪患,制定作戰計劃。
夜深人靜之時,會議都已散了,他卻仍在房中翻看書卷,彷彿不知疲倦。
整個滇西關裡,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屋內的燭光,往往是最後一個熄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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