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頗走了,惜芸卻還不想回房。
回去之後,她該怎樣面對李景楓,她又恨他,又愛他,又憤怒,又無奈,她左右不了李景楓的命令,她甚至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夜幕濃重,樓臺水榭,山石樹木,都漸漸影影綽綽起來。
惜芸在小徑來回走了許久,她有些疲累,停下腳步,靠在一株花樹後。
那是熟悉的薔薇的香氣,淡香怡人,神思似也有幾分飄渺無定,這時,卻突然聽見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假山外隱隱約約地傳來。
“他孃的,這小子武功倒還不賴,受了傷還這樣難纏,剛才我一時大意,還差點被他劈了一掌。”
惜芸一驚,聽到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下意識的隱身在花樹後面。
剛藏好,便看見有兩人從假山旁並排走過,惜芸登時認出,這兩人正是剛剛守在柴房外的那兩個兵士。
其中一人笑道:“為了這個戎國狗,中間倒要費這許多曲折。”
那個圓臉的兵士接過話,“那有什麼法子呢。殿下說了,姑娘心慈,肯定不忍心要了達頗的性命。但是達頗年紀雖小,卻生性狡猾如狼,留著他,今後必然是心腹大患。”
先前那人又笑道,“咱們殿下也算是煞費苦心,一邊放江姑娘救他,一邊又命令咱們去殺了他。”
“殿下還不是為了讓江姑娘的心裡好過點嗎?……你別多話了,還要趕著去向殿下覆命呢!”
一顆流星,倏然劃過天際.耀目光芒轉瞬即逝。
惜芸忽然想起夫子曾經說過的話,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對應的星相,星壎,則人亡。
那麼,她適才看到的,是不是就是屬於達頗的那顆星?
達頗死了?
剎時間,惜芸只覺得一陣透心的寒意,她一手扶在花樹上,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忽見那個圓臉兵士手上拎著一個圓滾滾的布包,好似裡面藏著一個西瓜。
惜芸心念一動,順手拈起一枚石子,用力彈出,打在那個兵士的手腕上,隨著一聲驚叫,那布包應手而落,骨碌碌滾出來的,正是達頗的人頭!
那個紅臉膛的少年的人頭。
這兩人愕然回頭,驟然看見惜芸,驚得齊呼一聲,“江姑娘!”
料到她必然是什麼都聽見了,神情尷尬萬分。
惜芸面如寒霜,不發一言,倏地轉身,一路疾奔,她眼光一瞥,突然看見李景楓的白馬就停在院角,惜芸不假思索,身形一掠,飛身躍上白馬。
那白馬原本脾性異常火烈,除了主人,誰也使喚不得,但惜芸與李景楓多次共乘一騎,白馬極通靈性,認出惜芸,竟然也願意聽從她的使喚。
惜芸狠一狠心,用足力氣抽了它一鞭,馬兒負痛,長嘶一聲,頓時發足狂奔,剎時有如騰雲駕霧一般,快得無與倫比,頃刻之間便奔出了十幾裡。
那座宅院早已遙遠得看不見一絲影子,縱然李景楓輕功絕頂,也追她不上了。
深夜陰冷,沿途只有樹影綽綽,夜鳥驚飛。
惜芸騎在馬背,不知疲累,彷彿也沒有什麼悲傷,腦中一片空空蕩蕩的,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已經停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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