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頗高興得蹦了起來，“謝謝惜芸姐姐。”
小八笑嘻嘻的，“你真是好造化，姑娘肯教你念書，只是別累著她了，不然世子便要生氣了。”
提到桑格，達頗吐吐舌頭，做了個害怕的表情，惜芸看他的樣子，似乎十分天真可愛，不由笑道：“沒事，這點小事累不著我的。”
“姐姐真好，心腸好，學問也好。”達頗望著惜芸，嘴甜地說道：“長得也好看，比我們草原上的仙女還要漂亮十倍呢。”
惜芸忍俊不禁，“撲噗”一下笑出聲來，“說得你好象見過草原上的仙女似的，肯定是假話。”
“真的，真的，我沒有說假話。”達頗漲紅了臉孔，認真點頭，“草原上的姑娘我見過很多了，沒有一個比得上惜芸姐姐呢。我想，就算是仙女，也美不過姐姐的。”
小八笑著接過話，“那是當然了。要不，咱們世子怎麼會——”
說到此處，忽然掩住了口，目光往後一轉，就見桑格已含笑走過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桑格是戎國人，但長得並不太像戎國人，他白皙，英俊，個子瘦削，如果換上縉國的長衫，倒很像是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達頗拿出手裡的書晃了晃，興高采烈地道，“惜芸姐姐在教我念‘千字文’呢。”
“是嗎？”桑格一笑，眼光一瞥，忽然微微皺起眉，“別纏著姑娘了，太陽下頭熱，姑娘都曬出汗來了。”
展開手裡的摺扇，為惜芸輕輕扇風。
惜芸摸了下自己的額，果然有隱隱汗意，剛才說話去了，倒是一點也沒覺得熱。
惜芸拿出帕子拭去汗水，笑道：“世子，達頗說你喜歡看史籍書典，是這樣麼？”
桑格一邊為她扇風，一邊微笑，“中原地方人傑地靈，詩禮繁榮文化昌盛。我自然也希望能多學習一些，多知曉一些古人的道理。”
“是嗎？看不出你是這樣一個有趣的人。”
惜芸側過眸，略帶笑意，明眸宛轉，光采燦然。
“世子日常愛看些什麼書？說來聽聽。”
“論語，詩經，漢書，資治通鑑，……”桑格說了幾樣，見惜芸第一次主動與他攀談，心中的喜悅難以言表。
莫不是這麼久的悉心照顧，讓江姑娘心軟了？
前路彷彿出現了一線曙光。
“不錯！不錯！”惜芸已讚歎道：“都是極好的書，我也喜歡看，世子有眼光。”
“姑娘喜歡看書，我那裡還有很多，等會送一些過來，姑娘自己隨便挑。”
惜芸笑著站起來，說道：“平時怪悶的，正愁沒東西打發時間。我現在就去瞧瞧你還藏著什麼好書罷。”
“榮幸之至！”桑格躬身一揖，溫文爾雅，舉止儀禮都彬彬有禮，“請姑娘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向著院外走去，達頗和小八看著他倆的背影，小八嘖嘖地笑嘆，“哎喲，這江姑娘和世子站在一起，還真是相配啊。”
達頗雙手抱臂，只是嘻嘻地笑，一雙黑褐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又轉，“……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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