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褐衣漢子仰天打了個哈哈，“我們莫三爺有個脾氣，向來最喜歡以賭會友，賭術越高，他越是歡喜。所以他立下一個規矩——只要誰能勝得了這位軒轅先生，他就見誰。”
“軒轅先生？”
惜芸甚是疑惑，順著那漢子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大堂的一個小小角落裡，坐著一個乾瘦的老頭。
那老頭眯著雙眼，正在愜意地吸著一管菸袋，他瞧見了惜芸，忽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呀，你是想和我賭嗎？”
賭場內何等嘈雜，隔得又很遠，可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過來，如在耳邊。
惜芸心中一凜，料定這老頭必是一個內家高手，甚是厲害，只是現實情形卻已容不得她退縮，惜芸手撫劍柄，揚聲說道：“我想和先生賭一場，可否賜教？”
“好，好，我就喜歡和年青人賭。”
那軒轅先生站了起來，身形佝僂，竟還有些駝背，他朝惜芸上下打量了一番，啞聲一笑。
“那邊有張桌子，咱們就去那兒吧。”
惜芸問道：“那我們賭些什麼？先定個規矩，說個清楚明白。”
“賭些什麼？”軒轅先生大笑起來，“小姑娘，你說得真是有趣兒，到這賭坊來咱們不賭骰子，難道還比繡花麼？”
惜芸明明是男裝打扮，他喊的卻是“小姑娘”，惜芸心中極是納悶，她覺得自己男裝扮得甚像，卻不料總是被人看出來。
軒轅先生見她愣著，只當她是害怕，便又笑道：“小姑娘，你若是怕了，就回去罷，我從來不欺負女人的。”
“誰怕了？比就比！”惜芸回過神來，瞪他一眼，立刻在桌前坐下，“你來說說規矩罷。”
桌上兩邊各放一個骰盅，軒轅先生伸手揭開其中一個骰盅，裡面有三粒骰子，“就來個簡單的，以三局為限，我們各自搖盅，誰的點數大，誰就贏，怎麼樣？”
惜芸拿起面前的盅晃了晃，試試手感，“好，就按你說的這樣。”
軒轅先生道：“比試之前你可以先驗驗骰子？”
“不必，開始吧。先生，你先請！”
惜芸不願再耽擱時間，做個手勢，示意讓他先搖。
軒轅先生笑道：“小姑娘有禮貌，是個好孩子。”
拈起骰子看也不看，信手往盅裡一拋，骰子翻滾兩下便停住，那褐衣漢子定睛一看，大聲唱道：“二五一六，十六點！”
甫一出手，便是十六點，已是極高的點數，軒轅先生當真厲害。
惜芸笑了笑，毫無怯色，扣住骰盅輕輕搖了幾下，放定，褐衣漢子迅速揭開蓋子，神色一驚，唱道：“二六一五，十七點！”
不多不少，剛剛勝過軒轅先生。
惜芸道：“先生承讓了！”
惜芸從不賭錢，但往日閒暇時愛與哥哥玩鬧，也常玩些擲骰猜拳的遊戲。
她聰明，手又靈巧，玩的次數多了，竟也頗有心得，與哥哥的比試也是勝多負少。
“小姑娘手氣不錯。”
軒轅先生靠著椅背，慢條斯理地吸了幾口煙，神情裡看不出任何驚訝，他望著惜芸，笑眯眯地道：“唔，這盤你贏了，下盤誰先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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