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
李景楓笑了，從馬背上縱起，騰空一掠，輕巧如雁，也穩穩坐到了枝椏上。
而且與江惜芸並排挨著，肩膀靠著肩膀。
一群夜鳥被驚起，撲簌著翅膀飛起來，帶動空氣中的一抹漣漪。
惜芸輕輕嘟了下嘴兒，“你怎麼知道我坐在這樹上？”
“直覺。”李景楓的聲音很溫柔，“你在這兒等我？有什麼要緊事麼？”
“有。”
惜芸垂下眸，俏面盈紅，手裡絞著衣帶，想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莫非要直截了當地問他，他是不是已經跟宛宜公主訂親了？
偷偷用眼角瞥了下李景楓，他的眸子好似黑曜石般好看，正專注地瞧著她，等待她開口。
惜芸一咬牙，終於說了出來，“李哥哥，你、你要訂婚了麼？跟縉國宛宜公主？”
李景楓低嘆道：“你一直在等我，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嗯。”惜芸輕輕點了下頭，“是爹爹對我說的，我不相信，我要聽你親口說。”
夜色中，她的臉龐彷彿是月下的牡丹花，恬靜而柔美。只是那長長的睫毛卻不安地眨動著，目光好似初生的小鹿，單純而又祈盼。
李景楓握著她的肩，柔弱而單薄的肩，在他的掌心裡輕輕顫抖，讓人怎麼捨得放開。
他深深注視著她，決定還是將真相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聯姻這件事，父皇很早就已對我提過，但我並未同意。今日我與他爭吵，他就以你作為要脅，逼我答應。”
“以我為要脅？”惜芸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李景楓將她的手掌輕輕合在自己掌心，“意思就是我若想娶你，先要娶趙宛宜。”
惜芸哽住了，花容蒼白，一顆心彷彿墜入了深淵。
爹爹果然說得不錯，深宮如海，噬人於無形，一旦進了，便只能那般委曲求全的生活，再也躲不開爭寵和失寵的夙命。
她扭了扭手腕，想從李景楓的掌裡掙脫出來，卻掙不開，她狠心想掰開他的手指，可也掰不動。
惜芸的淚花兒一下子便湧了出來，“你放開我。”
“不。”
“放開！”
“不。”
“李景楓！”
惜芸氣惱得用空著的那隻手去捶他的胸口，手揚得很高，可落下來的時候卻不禁放輕了力度，她還是捨不得打痛他，輕飄飄地捶了兩下，自己便住了手。
李景楓輕聲笑了，“芸兒，你儘管用力，我一點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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