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小丫頭醒了。”
譚靜明甚是細心,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憶香的臉。憶香的眼皮眨了一下,悠悠醒過來。
李景楓箭步如飛地奔過去,“惜芸在哪?她從哪個方向追的?”
憶香吸進了不少的煙霧,腦子裡暈沉沉的,她並不認識李景楓,只是驟然看見一個俊得沒邊兒的男人正急切地瞧著自己,一時有點發懵了。
江重也急了,掐了下憶香的人中,“真要命哪,你倒是快說啊,惜芸去哪兒了?”
憶香哇地一聲哭了,終於開始說話,“公子爺,是這樣的。晚上姑娘說睡不著,要賞月,我就陪她在院子裡坐著。沒過一會兒,姑娘突然說她聞到了一股桐油的味道,我倒沒怎麼察覺,姑娘卻不放心,帶著我四處檢視。”
“在後院,我們看見了兩個穿黑衣服的人,手裡都拿著火摺子。姑娘當時就著急了,想衝過去制止那兩人。可那兩個人武功很不錯,跑得又快,姑娘追了半天,又擔心驛館有危險,就叫我先回來報訊,提醒大家小心火災。”
“哪知我剛一回到後院,就被人從背後打暈了,然後才被公子爺救起來,然後就躺到了這裡——”
憶香可憐巴巴地揉著眼睛,“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公子爺,我全說完了。”
李景楓飛快地問,“那你家姑娘是往哪個方向跑的?從哪條路追出去的?”
憶香遊目四顧,指了指遠方那棵綠色榕樹,“姑娘跟我在樹下分開的,當時我看見她沿著最右邊的那條小徑追出去了。”
李景楓霍然站起,江重還來不及說話,李景楓已飛身躍上了白馬,譚仲元顫巍巍地跟過來,“殿下獨自一人,老臣不放心,請多派些侍衛一道去——”
“譚丞相,你點集人馬,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搜尋江姑娘,一絲動靜都不能放過。”李景楓清冷開口,“其餘的話,都不必再羅嗦了,我自會小心的。”
李景楓身姿俊挺,夜色沁涼,明月如鉤,溶溶月華灑在他的白衫上,那般奪目。譚靜明秀目如水,遙遙看著他,看著他揚鞭而去,白馬踏踏,瞬息之間便奔得不見蹤影了。
一一一
憶香所指的那條小徑,是極窄小偏僻的,幸而李景楓的白馬神駿非凡,在小徑上也跑得沉穩而快速,李景楓一路尋找,不消多時便已將這附近十餘里地都跑了個遍,可仍然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惜芸武功並不高,能仰仗的只有輕功,李景楓深知這一點,心裡就更加惴惴不安。
他有點慌了,不敢去細想那些可怕的場面,後背有涼涼的寒意升上來,好似將他的心攥住了,冰冷的疼痛。
李景楓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屏息凝神,細細聽周圍的動靜,大概是上天垂憐,在經過一片密林之時,他隱隱聽見有打鬥的聲音傳了過來。
頓時有了一種預感,預感惜芸就在這裡。
李景楓欣喜若狂,循聲趕去,只見在樹林深處,果然有人影在晃動,那個手持柳枝的白衣少女正是他心心念唸的江惜芸啊。
惜芸正在跟那兩個黑衣人打得極激烈,她武功確實不算精通,卻很聰明,不知從哪裡截了根堅韌的長柳枝,拿在手裡當作軟鞭來使。
揮來甩去,枝影霍霍,居然也勉強打了個平手。
“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