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酒跟菜都上來了,桌子擺得滿滿當當,江惜芸倒了杯竹葉青,豪爽地一飲而盡,不過她喝酒上臉,瞬間白皙的臉龐就湧上了兩朵淡淡紅暈。
“依我看你真不像個女子,喝酒跟喝水似的,毫無閨閣女子的溫雅斯文。”江重揶揄她。
江惜芸吃了口脆筍,笑道:“是啊是啊,在你眼裡,只有臺上那個姑娘才算得上是女子吧?”
樓梯那裡有張小臺子,臺子上站著一對賣唱的父女。父親五旬年紀,滿臉皺紋,佝僂著背,正在拉一把破二胡,而那女兒看上去不到二十,模樣漂亮秀氣,衣裳雖然樸素,卻乾淨而合身,她手裡捏著白色手絹,正在低唱著一首江南小調,儂聲軟語,婉轉動聽。
一曲唱罷,拉二胡的老人顫顫巍巍地下臺,朝著四面八方揖躬道:“列位客官見笑,縉國大饑荒,我與朱兒從縉國逃難過來,如今在這酒樓唱曲,為衣食操忙。請客官賞點銅板,讓我們父女能吃一餐飽飯。”
然後他捧著灰瓷碗,帶著女兒一個桌子一個桌子的乞討過去。
“縉國饑荒?!”江惜芸詫異地望著江重,“有這樣的事嗎?我怎麼從沒聽爹爹提起過?”
江重擰著眉,不知如何回答。
或許在爹爹眼裡,妹妹還是小孩子,天真無邪,不諳世事,那些世道的艱辛,灰色的陰暗,爹爹卻從來不曾對妹妹提起。
那賣唱的父女已經到了江惜芸的跟前,江惜芸咬了下嫣紅的唇,目光憐憫,從荷包裡拿了錠銀子,輕輕放進他們的瓷碗裡。
那老人怔住了,嚅囁著說不出話。
他的瓷碗裡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銅板,而江惜芸的這錠銀子足足有十兩,足夠他們父女半年的飯錢。
“撲嗵”一聲,那老人已經跪下來,朝著江惜芸連叩了幾個響頭,他身旁的朱兒也跟著跪下,江重連忙上前,把這兩人扶起,和藹地問道:“兩位是縉國哪裡人?我聽口音好似很耳熟。”
“我們是縉國青城人。”朱兒很伶俐,搶著回答。
青城在縉國的北邊,原本是一片魚米之鄉,江惜芸秀眉輕輕一皺,低聲問:“剛剛你說縉國大饑荒,真有這樣的事麼?”
“是的。”一提到饑荒,朱兒的眼圈就有點泛紅了,“鬧了幾年洪災和蝗災,地裡顆粒無收。朝廷又不撥賑災銀,我家裡六口人,除了我和我爹,其他的人全都餓死了。”
拉二胡的老人在旁邊用破爛的袖子不停地抹著眼淚。
江惜芸愈加同情,想了想,伸手到荷包裡,又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了朱兒。
加上剛才的十兩銀子,她已經把身上所有的零用都給了這對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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