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伺候著,葉冷秋還真是第一次過上了和名門貴公子一樣的腐朽生活。因為蟄神功的緣故,沒人再對他用過刑,長孫兄弟也似乎把他遺忘了,人都不出來一次。但葉冷秋估計,這兄弟倆估計是氣到了,再沒有找到對付的辦法之前,他們是羞於來見他的。
長孫兄弟不來,葉冷秋樂得清閒之餘,也沒忘了想著自救的可能。對方防衛太過確實嚴密,除了麻藥因為用得太多,對葉冷秋已經基本起不到作用之外,另兩道枷鎖卻是始終沒有放鬆的。葉冷秋人再聰明,面對眼前這副情景,也是無計可施。只能寄望於這些看守的長孫家中人,能有哪一天鬆懈點,那樣的話,他或許還有一點自救的機會。
“葉少主,頗為清閒啊。”葉冷秋正閉著眼,想著脫身之計了,旁邊忽的傳來一個帶著滄桑的聲音。
葉冷秋微微一愣,旋即睜開了眼,只見身邊多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他剛才也是想事入神,都沒察覺到身邊來人了。
“老丈是……”葉冷秋開口便問。
“老朽長孫涓道。”老者看了葉冷秋一眼,長嘆一聲說道,神情裡滿是寂寥和無奈,他揹著手在刑房裡轉了起來。
“長孫家老祖,丹赤境老怪長孫涓道?”葉冷秋對長孫家的人可說是除了龍家父女,劉長老等少數幾個熟人之外,最為了解的。甚至於比之帶他進入孚佑仙境的梁家,瞭解的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長孫家是是他在孚佑仙境仇怨最深的,葉冷秋不細察一番,怎麼也說不過去。
“難得,老朽不問世事多年,居然還有後生晚輩知我之名。”長孫涓道轉過身,揹著手走到了葉冷秋面前。
葉冷秋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你要不是不問世事多年,咱們還真不見得能碰上面。”
“哦,怎麼個說法?”長孫涓道微微一愣,隨即言道。
“長孫涓道為人方正,行事平穩,御下極嚴。若有你在,長孫龍雲,長孫龍相二兄弟,怕也不至於那麼囂張跋扈,他們也不至於傷了我。他們不傷我,也就不會結怨,不結怨也就沒有後來的那些事,也不會有龍掌門的打壓,自然更不會日前的綁架之舉了。沒這綁架,還真不好說,咱們能碰上。”葉冷秋侃侃言道。
“呃……”長孫涓道一怔,神色微微一變。葉冷秋那話中之意很明顯,你別以為你一直處在閉關,就不關你事,長孫家能落到現在的地步,你是有莫大責任的。
“葉少主此言確有一些道理。老朽本以為不問世事,安心修行,便不會惹上孽障,但不曾想,依舊逃不開。”長孫涓道沉吟了一陣,呢喃著說道。
“在其位,便該謀其事,你身為長孫一族的柱石,便對合族上下的行舉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有些位置不是那麼好坐的,坐上去了,就得負責。想要事後,用一句我在閉關,與我無關推得乾淨,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要清閒可以,把位置交出去,由著他們去自生自滅,就怕你捨不得。”葉冷秋毫不客氣的說道。
長孫涓道默然不語,若有所思,在刑房內慢慢踱著步子。顯然葉冷秋的話,對他有很大的觸動。
踱了一會步,長孫涓道停在了葉冷秋面前,眼神一低,苦笑道:“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如今長孫家這個局面,老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非我一直閉關自修,不問宗族內事,放任自流,長孫一系也不至糜爛於斯。”
“要說責任,你肯定是有的。但根子卻不是在你身上,而是你們長孫一脈培育子弟的方式方法上。你看你家出來那些子弟,驕縱成性,自私自利,目空一切。如此品行敗壞,便有你的約束,那也是治標不治本。這是你在,假設你要不在了,你們長孫一脈會成什麼德性?”葉冷秋看長孫涓道一臉懊悔的模樣,也就沒繼續給面前這老頭上眼藥,而是話鋒略轉了轉。
長孫涓道神色一動,葉冷秋恐怕怎麼也沒想不到,他的這些話卻正說到此老的心坎上。這些時日以來長孫一族後輩子侄實在已經不是令他失望的問題了,而是徹底的寒心。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長孫一族的後人,竟是如此的德性。今日他之所以走到這來,與此也有莫大關係。他實在想不通,他們傳承了幾百年的長孫一脈,怎麼竟出這樣的子孫。葉冷秋的話,多少點醒了到他,是品行出了問題,更是培育後輩子侄的方式出了問題。
“葉少主有何高見,還請賜教。”長孫涓道看著葉冷秋,一臉誠摯的問道。
“你們這是請教人的方式麼?”葉冷秋看到長孫涓道居然一本正經垂詢模樣,不禁樂了,順勢的向長孫涓道示意了他此時的處境。
“呃……”長孫涓道微微一愣,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應葉冷秋了。確實哪有把被請教的人,捆了個結實,扔在刑床,這實在不是求教的態度。他略一沉吟,向外揚聲喊道:“來人……”
“啊,你還真要叫人來解開啊。”葉冷秋見長孫涓道當真了,反而有些意外,隨即說道:“算了,算了,別叫人了,折騰來折騰去,都是麻煩。你現在給我解了,回頭又得給我鎖上,浪費力氣何必了。”
“這個……”長孫涓道被葉冷秋說的頗有些不好意思。
葉冷秋笑道:“好了,好了,你不就想知道你們的培育子弟有什麼問題麼?其實很簡單,外面一句俗語就總結的很好:窮養兒,富養女。你們長孫家的那些子弟最大的問題就是過於驕縱了,一個個目空一切,自以為是。又過早的接觸了家族內部利益傾軋和權利鬥爭,失了本心,成了一群眼裡除了利益什麼都沒有的人。其實也不止你們長孫家了,梁家,趙家,魏家都有類似的問題。只是你們長孫家最為嚴重罷了。“
“這是為何?“長孫涓道微微一愕之後,當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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