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想過要你們報什麼恩。”聶小寧以同樣冰冷的言語，淡淡回應。
“那我們了，你是不是也想著以後能報答我們的人情了。你的修為好高，以後要能給我們當幫手，那就好了。”凌紫煙很湊趣的站將出來，嘻嘻笑道。
“你……”慕容予菲看了凌紫煙一眼，略作沉吟，淡淡說道：“你們與他是一體，我們不會另算。”
“呃……無趣，想撿個便宜都不行。”凌紫煙訕訕的說道，但心裡其實是蠻歡喜的。不為別的，就為慕容予菲那一句：你們與他是一體的。
“葉公子，時間差不多了，還是快些開啟幽冥通道，送它們返回冥界吧。”聶小寧淡淡然點醒了一句。
“對，葉郎，這事可不好耽擱。說不準長孫兄弟什麼時候就回來了，還是早完早了的好。”北宮纖纖也說道。
葉冷秋看著虛浮在眼前的慕容予菲，心中隱隱有些不捨。沉默了一陣，他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聶姑娘言之有理，還請你快些起壇吧。”
在這一刻，葉冷秋忽然領悟到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句話的真諦。
“等一下，你，你先把這契約簽了。”慕容予菲眼神茫然，甚至於有些發散，良久之後，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說話間，她遙遙一指，葉冷秋面前慢慢虛凝起出一張紙。
“馭鬼契！”聶小寧正好抬頭看了一眼，脫口而出。此時的聶小寧，已經把法壇擺了出來，甚至於身上也披了道袍，完全一副絕美女道士的模樣。
“馭鬼契，居然是馭鬼契，看來這些鬼修和葉郎的關係也不簡單啊。”北宮纖纖把目光投向葉冷秋面前那紙契約上，感慨了一句。
“這馭鬼契是什麼東西？”林曉曉一直站在北宮纖纖身邊，好奇的問了一句。
“馭鬼術要施展，首先第一要務就是與冥界鬼修簽訂契約。只有了雙方訂立了契約，鬼修才有可能跨越陰陽兩界通道，暫時從冥間到人界來。這類契約叫做鬼契，也就是與鬼訂立的契約。同時鬼契也分很多種，有靈鬼契，召鬼契，引鬼契等等。這些契約最大的不同，就在於鬼修和人修之間簽訂約束條件的不一樣。比如靈鬼契，就是要人修透過長期服用一些特殊丹藥，在體內養成靈血，每日再以靈血獻祭給鬼修，以換取鬼修在需要時的出手相助。還有召鬼契，這比較簡單，就是用一定量的陰凝丹交換鬼修的出手。”北宮纖纖儘量解釋著。
“那馭鬼契，又要給出什麼條件了？”林曉曉頗有緊張的問道。雖然葉冷秋一直說這些鬼修是他的朋友，但誰知道這些鬼修是不是在騙他了。畢竟人鬼殊途，非是同類，鬼心難測。而眼下，鬼修可全都脫困了，以它們的修為，提出什麼條件，葉冷秋估計也只有接受的份了。
“馭鬼契是當中很有特殊的一種契約，簽訂這種契約的鬼修，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鬼僕。也就是，簽訂契約的僕從，沒有自主權，人修要它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必付出任何代價。”北宮纖纖繼續解釋著，末了補了兩句：“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太清楚，聶小寧會比較瞭解。我只是有些奇怪，就算要簽訂鬼契，那女鬼修為什麼非選擇這個了。”
“她這麼做是為了，讓葉公子在召喚時，付出最小的代價。”聶小寧侃侃而談：“任何的鬼契，在使用時對進行召喚的人修都會造成傷害。以召鬼契來說，每使用一次，都會讓人修修為受到一定的傷害，而且還會因擾亂兩界秩序，而背上業債。至於靈鬼契，那就更不用說了。拿自己的血液去獻祭，等於把身家性命交給了鬼修。說不聽些，使用這契約的人修，只是冥界鬼修在人界豢養的奴僕。馭鬼契是其中例外的一種，它與靈鬼契正好反過來，完全由人修主導，所以對人修幾乎沒多大傷害。如果這契約還是鬼修主動訂立的，那人修連因擾亂兩界的因果，都不用揹負。”
“原來是這樣，這位慕容小姐還真是有心了。”北宮纖纖微微點頭，不禁把虛浮在半空慕容予菲又看了一遍。
“世間應該沒有那麼完美的事。這馭鬼契對人修無礙，那對簽約的鬼修是不是有相當大的影響。”葉冷秋也看著慕容予菲，沉聲說道。
“這是自然。啟動契約之後，鬼修以自己的修為啟動兩界臨時通道，這對鬼修的修為會造成不小的傷害。此外，擾亂兩界的業債，也會由鬼修去承受。”聶小寧淡淡說著，她的眼神也停在慕容予菲身上。
“這契約我不籤。”葉冷秋握緊拳頭，眼神直視慕容予菲的美目，神情堅定的說道。
慕容予菲神色微變，瞪了聶小寧一眼，冷然喝道：“茅山的小丫頭，誰要你多嘴多舌。”
接著，她回過頭來看著葉冷秋，簡單而直接：“籤不籤，那可由不得你。”說著，她一抬手，隔著一丈多遠，愣是把葉冷秋的右手強行抬起。接著，寒光一閃，葉冷秋腕上被切開了一道口子。那紙契約同時飛將了過去，正好把那口子中滴落下來的血液給接住了。
血液浸入契約之中，立刻在契約之上瀰漫開來，然後開始往內凝聚，最終化成了青紅色的一團光芒。
“定契！”慕容予菲輕喝一聲。那團青紅色的光芒隨即一分為二，紅色光芒直射慕容予菲，從她額頭沒入消失。青色光芒則奔葉冷秋而來，也從他的額中印堂射進。隨著光芒的消失，葉冷秋腦海中也浮現出了許多的東西。
“這是讓你拿來保命的，沒事不許亂用。”慕容予菲語氣依舊清冷，神態間和完全不似簽訂的是馭鬼契，反而像是靈鬼契。
葉冷秋一陣無奈，他知道拗不過慕容予菲，只能在心中暗暗發誓，如不是在生死關頭，絕不動用這個契約。而他看著慕容予菲，心裡忽然空落落的。這個相處了一年多，不知曾多少次有過親密接觸的女鬼，就要走了。這一走，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過，不讓慕容予菲離開，就陪在他身邊。最難消受美人恩，她眼中那脈脈的深情，葉冷秋看不懂。只是，陰陽兩隔，人鬼殊途，他們之間註定了沒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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