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葉冷秋與小陶楊用過早餐,相伴出了客棧。碧海客棧離著天袍商會還頗有一段距離,免不了要靠腳力,畢竟直接這麼走過去,實在不太好看。當葉冷秋把自己那頭驢子牽出來的時候,陶楊見了,不禁樂了,笑道:“葉兄你還真是別出心裁,坐騎居然是這麼一頭青驢,我還真是開了眼界。”
葉冷秋淡然一笑說道:“小陶,你可小瞧了我這頭驢子。不是我看低你,它要是和你打起來,你不見得能討到什麼便宜。”
“呃”陶楊聞語微微一怔,奇道:“葉兄,你這不是說笑的吧。”
“哦吼”那驢子聽到小陶楊的話,立時相當不滿的叫了一聲,隨即把頭一撇,丟給小陶楊一個白眼,那樣子可是高傲的很。葉冷秋回手敲了一下它的頭,喝斥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許在人前得瑟,給我老實低調一點。”
驢子再次委屈的低下了腦袋,滿是鬱悶的神情。陶楊詫異之下,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隨即整個人驚了一下,嚇得往後跳了一步:“葉兄,你,你這驢子居然是玄獸……”
“嗯,這傢伙走了狗屎運,偷吃我的一樣天材地寶,激發了體內血脈。後來,我家那位二老婆又對它頗有些青眼相待,餵了不少靈獸丹,就成了三級玄獸了。雖沒大的能耐,但遇到明黃境修為的,倒是足以一拼。”葉冷秋淡然笑道。
“啊,這麼厲害,難怪你說我打不過它了。我現在才玄綠七品,離著明黃境,還有些時候了。”陶楊頗感鬱悶的說道。其實以他十五六歲的年紀,有這修為,已經相當不易了。
陶楊說著伸出手在驢子的頭上摸了摸,一副疼愛的模樣。不過,很顯然那高傲的驢子對此並不感冒,一撇頭相當不滿卻又無奈的讓小陶楊摸著它的頭。陶楊見它這樣子,越發覺得好笑,心說:都說驢脾氣,這變成了玄獸的驢子,脾氣也跟著見漲了。
天時不早,他們也沒再耽擱,即時起程。半炷香之後,到了天袍商會門外。他們把坐騎寄放好,一起到了商會門口,繳納底金。所謂底金,是商會設立的一種規則,主要是用來防止有人亂喊價,中標後無力付款。底金一般最後都會返還給競買者的,但如果出現上述情況,商會有權不給予競買者競賣物的同時,還可以直接把對方的底金扣留。
另外,商會的底金也是分額度,從高到低,分為七檔。最高檔為十萬兩,最低檔是一千兩。根據繳納的底金額度不同,分發的競買時舉的牌子也顏色各不相同。最高的為紫色,其次為紅色,最低為綠色,和江湖中九色九品的修為設定基本一致,只是少了白黑二色。主持競賣會的人,會根據競買者牌子的顏色,確定其是否有競買的資格。一般競買物品價值,不可以超過競買者所繳納底金的五倍。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樓上八個廂房裡的貴賓,他們是不受這個限制的。
陶楊繳納了兩千兩的底金,葉冷秋則繳納了一萬兩的。對他來說,銀子不過是個數目,所以並不怎麼在意。領過競買牌子之後,二人在天袍商會侍從的引導下,走入了競賣場內。他們被安排在東七桌,同桌的還有一位中年男子,看衣著打扮,卻不是江湖中人,多半是商賈。
競賣場下,每個方向都擺了十二張桌子,總共加起來有四十八張桌子。每張桌子依照情況,坐一到四位競買者不等,一般一場競賣會下來,少則幾十個買家參與,多則一二百人。像今天的中秋競賣這種比較特殊的時節,人自然會稍微多一些。
二人坐定之後,商會的侍從很快奉上了茶水點心。競賣會還有一會才開始,所以場面難免有些喧囂。葉冷秋對此是比較不喜的,眉頭不禁微微一皺,卻也沒有辦法。相比上次在二樓廂房的待遇,這裡確實差太多了,但為了低調,他也只能接受。再說,小陶楊不也沒跟著同門師兄弟到二樓廂房去,而選擇陪他一起麼。一想到這,葉冷秋心裡就舒服多了。
一炷香過後,那位身穿黃衣的司徒明月,終於走上了競賣臺。她與去年並無太大變化,聲音依舊那麼清晰動聽,儀態也依舊那般端莊大方。幾句常用開場白過後,競賣會正式開始了。按著規矩,先商後武。最先出來的,都是古董字畫,這些凡人所用的東西。葉冷秋對這些東西是沒什麼興趣的,只好百無聊奈的看著別人在那裡舉牌叫價。
過了有半個時辰,古董字畫之類的競賣已接近尾,連葉冷秋同桌那個中年人拍下了兩件之後,都直接離開了。就在這時,就見司徒明月捧起件一掌徑許的金色圓盤,向四周示意了一下,朗聲念道:“純金鍛制,精工打造,戰國風水羅經。此物經本商會鑑定,雖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但其製作之精細,顯然出於名家之手……”
葉冷秋本不在意的聽著,手上甚至還抓著把瓜子在磕,突然他就覺腦中光亮一閃,出現了幾個字:鬼谷子天罡三十六陣圖。後面便是一列列的陣法圖形,以及說明注述。葉冷秋一個激凜,立刻意識到又是火麟洞裡的白光,被激發了。之前的伏息龜隱圖也是這樣跳出來的,基本一樣,區別只是這次陣圖不是一個,而是一堆。
葉冷秋隨即把目光投向了競賣臺那個黃金羅經。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神識裡的那些白光,不會平空出現,而是應激而發。這個時候突然激發,必有緣故,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競賣臺上那個羅經。他雖不太懂陣法,但畢竟與北宮纖纖相處過幾日,深知羅經對於陣師的作用。如果說劍客隨身的寶劍是他們的第二條性命,那一個好的羅經便是陣師的第二生命。細作聯想,陣圖的突然激發,除了這個羅經之外,確實沒有其他的解釋。而如果這個羅經與那什麼鬼谷子天罡陣圖有關,那說明此物絕不是凡品,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讓天袍商會的人只把它當成了古董來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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