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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陳愛梅的爸爸陳老栓從箱底裡找出一個黑色布包,那是他平生積蓄,說平生積蓄只是說他現在的心情和境界。其實,他這一生從來都是緊巴巴的生活,很大程度上是寅吃卯糧舉債過日子的,哪裡來個積蓄啊,直到女兒陳愛梅高中回來在村裡做幹部,日子才好過些,後來愛梅辦了個刺繡廠,他幫助管理那階段,手頭的債務才泥平,陳愛梅到縣裡一年多,隔三差五回去會給點菸酒錢,他捨不得用就能攢下來一些,夠十元就到村小店換成一張整的收起來,究竟有多少,他還沒數,只見他布包平放在桌上,然後小心翼翼的一層又一層開啟,快到最後一層時,老伴陳楊氐說,“你打算給多少的?“
陳老栓沒有抬頭,嘴裡說道,“老二家的就不孬,給我們陳家添了繼承香火人。“
說話時,笑容就掛在嘴角,然後用眼毆了一下老伴說:“數個數的,全給他們,給我大孫子買好東西吃。”
老伴不無擔憂的說:“作為老的,做事一碗水要端平了,老大家閨女過生日那次你給多少啊?”
“哼,你懂什麼,這能一樣嗎?”陳老栓不削的說:“那會不要說是窮,就是現在,我照樣給少,生個閨女要怎麼的。還有什麼功勞啊?”
“老頭子,這就不對了,男女都一樣,這可是國家領導人說的啊。”
“不要拿國家領導來嚇唬我,我就認我們農村的理。誰將來上墳給我燒紙,我就把錢給他,別的我不管。”
這時,他手裡的錢已經數出來了,一共一百八十元。
“老太婆,看到了吧,連數字都這麼好。一八就是要發,我們陳家要發了。”乾瘦的臉上開滿菊花。
“老頭子,你多給孫子錢我沒意見,但是,萬一給老大家那個知道,那樣會弄出矛盾來。影響了明天的喜慶,那如何是好呢。”
老太婆這句話倒是真的,老大家那個是個得理不讓人的人。
兩個老人商量怎麼辦才能既體現對孫子的愛,又不讓老大家有意見,一時間又拿不出什麼好主意。陳老栓說:“老太婆,乾脆我們把錢放兩下,你帶點,我帶點,明天見勢作事吧。”
陳媽說:“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陳老栓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求教老伴:“老太婆,明天愛梅回來後,他的物件會怎麼稱呼我們啊?我們給不給見面禮呢?”
“你老糊塗了,哪有老的給小的啊,他給我們才對。”老伴顯得有見地的說。
“這就是你沒見識了,這不快過年了嗎,新女婿萬一提出給我們磕頭,那可怎麼辦啊?聽前莊範五奶說,現在城裡新閨女婿進門都喊兩個老人爸媽,萬一喊我們爸媽,那我們不給錢面子往哪裡放啊?”
最後,老公倆一商量,把一百八十元錢裝三十元在陳老栓衣袋裡,分裝兩邊,一百五十放老太婆衣袋,也分裝兩邊,如果新姑爺喊爸媽,兩個老人每人就給新女婿十元錢壓歲,不喊,那壓歲錢就免,一百八全給孫子。反覆斟酌,這個意見站得住腳,所以一致透過。
這一夜,陳老栓和老伴睡的好香。二老還在夢中,就被“嗶嗶拍拍”的鞭炮聲吵醒。這是老二家來客訊號。
聽到鞭炮聲,陳老栓和老伴連忙穿上衣服,洗刷一番,簡單吃點東西老兩口就往二兒子家裡走。
天亮了,陳老栓家的房子才看清楚。
這是農村典型住戶人家的戶型,三間堂屋,東西屋各兩間,各在南山頭搭一個小披岔,小披岔南牆根直線是院牆,原來,兩個兒子和陳老栓皆住這裡,老大家東屋,老二家西屋,披岔是作鍋屋用。陳愛梅隨父母住在堂屋,父母住東房間,陳愛梅在西房間,在西屋和堂屋的夾當處即巷口搭起來披岔,聊作小鍋屋。地方太小,人多住一起,難免有不滿意的地方,老大和老二家就常常發生口角,當然,每次都以老二家失敗而告終。當然這些都是過去的小事,就不去多說。
自從陳愛梅到縣裡工作後,陳老栓兩個兒子明上矛盾沒有了,私下都想離開這地方。
他們的想法,陳愛梅心中明白,但是不明說,一次回家看望父母,陳愛梅買的菜多。兩個哥哥嫂子全在一起吃,這是陳愛梅主意,她儘量把兩個哥哥往一起拉。
吃飯間,二哥說:“愛梅,今年傳說出宅好,各家都到河南那塊地上蓋房,那裡我們家不是有地嗎,我也想去蓋,資金還有缺口,你能支援一下就好了。”
陳愛梅一聽哥哥辦大事,馬上說:“好的,石頭,瓦我全包了。”其實這是扛大柱,農村土房子,除了石基和瓦,基本不花錢了。
這時,坐在老大身邊的大嫂不住用腳尖踩大哥的腳,大哥明白意圖,就說:“愛梅,我和你嫂子也打算出宅的。”
就這樣,兩個哥哥就一起在河南蓋起了六間連在一起的大瓦房,引得全村人瞠目。
當陳老栓老兩口來到二兒子陳愛牛家時,正好走過來說喜話的一對小夫妻。一陣鞭炮過後,夫妻兩個就對說起來:“日出東方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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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棵玉樹立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