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五點鐘,天才矇矇亮,工地上的起床鈴便打破了一夜的寧靜。
灰頭土臉的工人們開始起床,待他們一個個收拾好走出工棚的時候,卻瞧見一個面板黝黑,滿頭大汗的漢子正一臉和煦地朝他們走來。
工友們朝他熱情地打招呼:“呦!老陳,起這麼早,又跑到工地上幹了一會?”
老陳露出一個農村人質樸的笑容:“嗯!早起閒著沒事,就多少幹了點!”
“行啊!”工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個月恐怕又要拿不少錢吧!”
“還好了!”老陳不置可否,“你們忙著,我先吃飯去!”
瞧著老陳那略有佝僂的背影,不少人發出了嘆息。
“真是個拼命的傢伙!”
“誰說不是呢?整整一年了,這傢伙天天早上四點半起床,就像老黃牛一般拼了命地幹,真不知道他怎麼受得了?”
“也是逼不得已啊!”與老陳一塊來工地的同鄉道,“老陳家裡有兩個上學的孩子,這每年的開銷還不知道要多少!”
“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結伴向著工地旁的飯攤走去……
回到工棚的老陳,從床底下撈出了一個被歲月腐蝕得不成樣子的飯盒。
開啟飯盒,裡面簡單得過分,只有一個硬邦邦的饅頭和小半包黑乎乎的鹹菜。
飢腸轆轆的老陳拿起饅頭便啃,費了好大勁才咬下一小塊。
使勁捏了捏都有些硌手的饅頭,老陳嘆了一口氣,將飯盒中的小半包鹹菜拿了出來,端起身旁早已掉了色的暖瓶。
熱水傾倒進陳舊的飯盒,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熱,老陳放下了暖瓶,就著溼軟的饅頭將剩下的小半包鹹菜吃得一乾二淨。
掀開工棚簾,老陳來到邊上的水池,擰開鏽跡斑斑的水龍頭,藉著涼水他搓了搓那雙因為成年累月幹活而佈滿老繭粗糙不堪的大手。
捧一灣涼水澆在臉上,因為疲倦而爬上頭的點點睡意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匯成小溪流的冷水在沿著大地緩緩蠕動了一陣之後,便是結上了一層晶瑩,奇異的紋路霎是好看。
習以為常的老陳回到工棚,擦乾手臉便同工友們開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啊!”從睡夢中醒來的陳坤坐直身子,抻了一個懶腰,道:“睡得好香!”
昨晚打牌到兩點,如今醒來一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鐘了。
望著空無一人的宿舍,陳坤似是習以為常,不急不慢地穿好衣服,這時宿舍外面響起了一陣開鎖的聲音。
“吱嘎!”門開了,探進來一個不小的腦袋。
“老大,起來了!”陳大彪巴巴地望著穿鞋的陳坤道。
“嗯!”繫好鞋帶,陳坤望了陳大彪一眼,道:“你先回去吧,洗刷完了我再去教室!”
“好嘞!”陳大彪應聲,“鎖我給你掛門上了!”
“知道了!”陳坤將頭埋進床底,頭也不回地應道。
待陳大彪走後,陳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拿著從床底下翻出來的盆和洗漱用品出了宿舍。